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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難解之困局

明月再次冷笑一聲:“重要?如果,向陽村成高兒呢?是加援縣城還是死守向陽村?”

李成悅頓時臉色羞紅了,不用回答也知道,如果裡面有成高兒,只怕不僅當時在向陽村的捕快們要全部留下相救,甚至還要請縣馳援。

明月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看得人心好酸好痛。

向陽村毀了,她生活了一年多的向陽村就這樣毀了,即使裡面有嘲笑她的人,欺負她的人,背後暗算她的人,可他們,畢竟都是鮮活的生命啊!還在嗷嗷待哺的娃子,還有走路痛難的老嫗......

無論如何,自己也做不到,對他們的生命被蠶噬而熟視無睹。

看著歇斯底里、莫名其妙的明月,泯王侍衛統領喬統領冷然道:“小小女犯,端長了一張巧嘴,那些賤民之命,成千上萬,也抵不過王爺一人尊貴之軀。”

明月登時就不笑了,這些話,在這裡,總是被所有人認同著,甚至那些所謂的“賤民”,也是認為自己的生命輕如鴻毛,不值一提。

明月微微笑了笑,揚了揚本就消瘦的小臉,傲然答道:“螻蟻之命與麒麟之命,乞丐之命與貴胄之命,在我殷明月眼裡,均無甚區別。有區別的,不過是臭皮囊之外的金鏤玉飾而矣,生不能帶來, 死亦帶不去。”

將乞丐與王爺並駕齊軀,喬納好生著惱,提刀就要衝嚮明月。

魏知行閃身到了明月身前,冷笑道:“喬侍衛,你的手伸長了吧?她現在是本官的犯人,是要押解回京的,有了差池,你親自向皇帝謝罪還是向王爺謝罪?!”

喬納瞟了一眼魏知行,又偷覷了一眼懨懨的收回了刀,算是給魏知行一個面子。

魏知行生怕明月再說些什麼駭人聽聞的話來,向泯王施禮道:“即然王爺回驛館下塌,下官這就帶了人犯和屬下之人,去客棧或大戶家中借住。”

泯王爺忙擺了擺手,頗為善解人意道:“魏司農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魏司農手上的重犯要緊,容不得出半點差池,還是在驛館下塌的好; 本王亦是如此,手上亦有重犯,只好與魏司農一起擠在這驛館了,這人犯既然認識,也可以關在一處,好生管理。至於侍衛們,各留下兩成左右,其他的都可以到驛館外去住了。”

泯王眼色輕眯,雙手手掌擊打了兩下,泯王府侍衛從外面押進來一人,直接送到了魏知行和寧公主面前。

喬統領無比倨傲道:“還望魏大人海涵,牢房己毀,房間又緊張,此犯又與大人手上的人犯是舊識,只好關於一處了。”

魏知行凝視 了半天喬納,直到瞧得喬納以為自己眼瞼生了眼屎兒,鼻孔淌了鼻涕,用手一個勁兒的擦臉,魏知行這才冷然道:“相識或不相識,皆是男女有別,這二人不能關於一室。 不過本官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讓殷明月獨居這麼大一間‘牢房’,確實有些浪費,這樣,你帶著人辛苦辛苦,在中間連夜搭上一堵牆,由一間‘牢房’毀成兩間‘牢房’好了......”

夜半里讓人砌牆,別說材料不足,就是材料足了也沒有人敢打,民間有個說法,說夜半砌牆,遭遇鬼打牆,一輩子都逃不脫這個詛咒,有哪個膽小的願意觸這個黴頭。

明月躲在魏知行身後,看著被泯王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成越,心裡發酸,偷偷撓了撓魏知行的手心兒,偏魏知行似聽不見似的,仍舊固執己見。

明月氣得好惱,乾脆探出身子,急色道:“我願意。”

“我不願意。”成越有氣無力的答道,面色更加的晦暗。

可惜,兩個階下囚還有什麼話語權,直接被眾人忽視掉了。

泯王衝著明月微微一笑,此時,他倒有些欣賞起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來,對魏知行笑道:“魏司農,犯人而矣,還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事?莫不是大人與人犯似曾熟稔,照拂一二?”

魏知行怔了一瞬,隨即忙不迭的搖頭道:“哪裡哪裡,下官聽從王爺的安排便是。”

魏知行向看管明月“牢房”的兩個黑鷹軍使了使眼色,二人聰明的走到泯王府侍衛面前,想將成越接過來。

泯王的人並未為難二人,輕易的就將成越鬆了手,成越的身子頓時如一灘泥般向地上滑動,眼看著就要癱在地上,幸好明月手尖眼快,堪堪扶住成越道:“師傅,你怎麼了?”

問完此話,明顯看到了成越眼眸深處的無限痛苦,明月恨不得吞回自己幼稚的問話,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成越是被挑了手筋腳筋了。

無限的愧疚排山倒海般的侵襲而來。

將成越帶入了“牢房”中,將成越放在了太師椅內,手指顫抖的摸著結痂處,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無法解脫的自責當中,只冥冥中覺得,所有的一切,甚至獸潮,全是因自己最初的貪念所致,造成今日無解之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