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內裡痴心、外表負心的男人!!!
明月拳頭攥得緊緊的,腦中飛快的轉動著,想著怎樣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面。
想著想著,突然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嘴角一彎,脹起來的怒氣,如收了刺的刺蝟般,瞬間又收了回去,開心得眼兒含笑。
如果魏知行不能有自己的子嗣,那麼,劉嘉怡肚子的孩子,也就不是魏知行的了?!
一直糾在明月心頭、卻不敢深想的心結,一瞬間舒展開來,彷彿所有的問題都不能稱之為問題一般。
明月微笑著向江暮使了個眼色,江暮伸手一扯紗簾,紗簾應聲而落,裡面的地榻上,如疊羅漢般的躺著六人,衣裳不整,“曖昧”一攬無餘。
只見最上面穿著絳色、紅色、粉色、綠色、紫色五種紗衣的“女子”,抬頭尷尬的看著秋海棠,臉上抹得如同猴屁股似的胭脂漱漱而落。
被五人壓在最下面的魏炎,雙手護胸,如喪考妣,一臉的生無中戀。
“大桌子”身子發軟,但眼睛卻亮得緊,眼睛瞪得如銅鈴,嘴巴張合了半天才說出聲音來:“成、成大人?李、李捕快?宋、宋百勝?陳、陳伯?小、小山?”
當先絳色“美人”正了正色,站起身來,背過雙手,似什麼事沒發生一樣,邊向門外踱步邊道:“君子有取有舍,取,是得;舍,亦是得......”
其他四個“美人”亦尷尬的站起來,紅色紗衣“美人”粗著嗓子道:“李某身為捕快,須得保護大人......”隨即身子一閃,追隨“絳衣美人”而去;
粉衣紗衣美人道:“夜深了,奴才去鎖府門.......”隨即身子一閃而逝;
綠衣紗衣美 人道:“小山、小山去撈魚吃、撈魚......”
紫衣紗衣美 人道:“宋某、宋某......”
“大桌子”雖身子癱軟,氣勢卻分毫不減的一瞪宋百勝怒道:“你有什麼籍口?”
宋百勝被叱得一滯,眼珠一轉道:“萬貫、萬貫夜半里鬧覺,宋某得去哄......”說完,如身後被狗攆一般的逃跑了。
可憐的魏炎,竟被五個穿著女人衣裳的男人給調戲了......
眾人皆出了房門,只餘下魏炎和“大桌子”。
魏炎斂了斂發呆的目光,哀嘆了一聲,一個鯉魚打挺,自地榻上一躍而起,動作利落若脫兔,敏捷似黑豹,哪裡像是中了軟筋散而失了力氣的模樣?
“大桌子”猛眨了兩下眼,確認魏炎果真站起身來,這才錯愕道:“相公,你、你是沒中毒,還是、還是身上還有解藥?”
魏炎點了點頭,低身脫下右側的鞋子,從裡面拿出一包白色的藥粉來,放在“大桌子”鼻翼下嗅了嗅,“大桌子”立馬來了精神,力氣很快就恢復如初。
魏炎黯然的坐在地榻上,一臉希冀道:“我只是,不想讓主子太苦了。”
一向醫術與毒術驚人的魏炎,怎麼可能輕易的被明月毒倒?只是,他寧願笨這一回,寧願眼睜睜看著江暮將自己懷裡的藥全部收走。
“大桌子”崇拜的看著魏炎,一臉的幸福溫潤:“相公,你好生厲害!不僅懷裡藏著藥,連鞋裡都隱藏著.......”“大桌子”說完,方後知後覺的看和魏炎的鞋子,難怪這解藥,味道有些差強人意......
第二日一早,明月睡得正酣,便被陳大娘急急的叫醒,面有急色道:“小姐,你快到夫人房裡看看誰來啦。”
明月驚疑,只簡單攏了攏頭髮,便急匆匆進了劉氏的房間,室內有兩個客人,應該說是三個客人,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抱著孩子。
一名女子正臉朝向自己,一臉淡然的坐在太師椅內,衣裳是尋常農家女穿的褐色粗葛布,頭髮以同色葛布包頭,眉眼間盡是風塵僕僕。
女子眉眼清秀,明月看著有幾分熟悉之感 。
明月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此女,竟是朝陽縣怡紅院裡,那個叫做妙玉的妓子,自己中春藥的那次,還是她幫自己解了急的。她來京城做甚?
背對著自己的女子亦是一身褐色粗葛布衣裳,本來與劉氏手拉著手,耐何懷裡的娃子哭鬧起來,那女子便“嗯嗯啊啊”的輕哼著哄著娃子。
聽著女子熟悉的聲音,明月的眼淚登時模糊了視線,狠狠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再定睛一看,那女子仍舊在那裡,沒有消失,不是做夢。
明月猛的撲了過去,從背後緊緊的、緊緊的抱住了女子,口中嗚咽道:“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