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天玄聖地。

此刻，在水系聖山主峰之巔，一對身著藍色長袍的師徒正站在崖邊負手而立，舉目遠眺著遠方天際那一道道空間漣漪。

為師者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修士，在其眉心有著一道淡淡的湛藍印記，印記不大，其模樣像是水滴。

在老修士身邊的則是一名相貌平平的青年男子，單從樣貌上去看卻是沒有半點能夠吸引人的地方。

普普通通，可卻又好似與整座聖山融為一體。

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氣息波動，就這一點，便比那老修士要強得多，就好像他本就是這座聖山上的一件物體。

雖不起眼，卻又很難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凡兒，你入我天玄有多久了？”

老修士收回目光，看向自己這名親傳弟子。

“回師尊，已有十八年！”青年一臉恭敬的回應道。

“十八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算短了，十八年的時間可有換得你對我天玄聖地些許歸屬感？”老修士淡淡開口。

此話一出，莫凡身體微顫，一瞬間目光閃爍，可很快卻又平靜了下去，忍不住向後退出一步，彎腰衝老修士恭敬一拜，沉聲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徒兒謹記於心，莫不敢忘！”

“唉！罷了，短短十八年而已，也不奢望你一水系分身就能對整個天玄聖地有所歸屬，能夠續上一段師徒情分，已經是極好了。”

老修士嘆了口氣。

“師尊，你……”

青年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怔怔地望著自己這位師尊。

他在這裡有兩個名字，一個叫莫凡，另一個叫玄雨。

莫凡自然是他本來的名字，玄雨則是天玄聖地水系一脈親傳弟子的道號！

在十幾年前，莫凡剛進入天玄聖地後不久，便參加了天玄聖地水系一脈的親傳選拔，並最終脫穎而出，成為了眼前這位水系山主天水真人的親傳弟子！

“不必感到驚訝，畢竟為師就是修行的水系功法，從你來到我天玄聖地的那一刻起，我便注意到了你，這也是為何我最終會選擇你成為我弟子的原因。”

天水真人一臉複雜的看著莫凡，接著說道：“我不清楚你的本體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也不清楚你來我天玄聖地的動機是什麼。

但你這具身體真的很出色，於我水系一脈來講就彷彿是先天之體！

修行這數百年間，老夫見過了太多擁有水系靈根的天驕，便是水神體也曾有見過，但他們沒有一個人的體質能夠如你這般純粹！

因為你這具身體本就是自水而生，或者說水本就是你的載體，所以無一人可以與你相比。

因此你在老夫的眼中如同一塊璞玉，讓老夫不忍毀掉，但又不敢放任你不管，所以才將你收入麾下。

此來既可以觀你修行悟水系之法，又可以對你進行約束，不讓你胡作非為，甚至可以時時刻刻的觀察你，瞭解你的真實目的。

這一瞭解便是十餘年過去了。”

天水真人苦笑，又像是有所感慨。

莫凡聞言點點頭，眼中的驚訝漸漸變得平靜，旋即衝自己這位師尊微笑道：“那麼師尊現在覺得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性情溫和，為人待物也溫文爾雅，或許心中有所目的，但終歸是心存善念，懂得尊師重道，這很難得。”天水真人一臉認真的道。

他的話讓莫凡沉默了下來，好片刻才嘆了口氣，苦笑道：“所以師尊在此刻提起這些，是要對我說師徒情份到此為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