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陸檸是有預感的。

當初，在白雪莉那裡，她說的那些話，陸檸就知道兩個選項，會讓她難以抉擇。

現在，的確如此。

在這個世界，幸福安逸了好幾個月，陸檸幾乎要忘記了末世時候的種種經歷。

那些同伴一個接一個死在了她的面前。

有的人，甚至還是為了她而死的。

時空在錯亂，大腦一陣一陣的疼，而陸檸抬起頭，看著眼前定格的每一個人。

他們也是真心對待她的啊！

尤其是……顧燼之！

系統開口說：“這裡並不是你的人生，我沒想到，你竟然猶豫了。”

陸檸握緊了拳頭！

她冷漠地說：“所以我是人，你只是一個冷冰冰的系統！”

系統好像沒有預料到，對方會懟自己，竟然詭異的沉默了幾秒。

陸檸繼續說：“如果我做了其中一個選項，另外一個選項會怎麼樣？”

系統這才恢復了機械的電子音：“如果你選擇了留在這個世界，跟顧燼之以及其他人一起生活下去，另外一個世界，就是徹底毀滅的狀態。”

“如果你選擇了原來的世界，那麼原來的世界會回到末世爆發之前，也就是說，你之前認識的那些同伴他們都還活著，而且這個世界，以後也不會爆發末世。而這個世界……你的存在會從每一個人的腦海中抹掉。”

陸檸愣住，“那之前的那個陸檸呢？”

系統好像十分有耐心：“你聽說過平行世界吧？這兩個世界是平行世界，而兩個陸檸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因為生長環境不同，所以有一定的區別，只不過當你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兩個陸檸就融合了。”

陸檸半垂眼，看著近在咫尺，一動不動的顧燼之。

完全抹掉嗎？

也就是，顧燼之以及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沒有陸檸這個人了嗎？

她突然憤怒地抬起了頭，“你們這根本不是獎勵！”

系統的機械音依舊十分平靜，“宿主，不用激動，的確都是獎勵。而兩個獎勵同時存在，你只能夠選其中一個而已。我還是以為，你不會猶豫。畢竟你靠近顧燼之，不都是為了完成任務嗎？”

被死亡驅使的任務，想不完成都不行。

陸檸目光冷漠：“人心都是肉長的，因為你不是人，所以你不懂。”

系統：“……”怎麼還罵人。

陸檸伸手，摸了摸顧燼之的臉，雖然時間凝固了，但這人的臉龐肌膚，還十分溫熱。

目光看向陸檸，更是十分纏綿溫柔。

許多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閃過腦海：她半夜闖入他的公寓，遇上他被暗算喝了加料的酒。還有多次她為了靠近他，而救了他。

最開始顧燼之對她的態度是牴觸的，厭惡的，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雙漂亮冷漠的眼中，開始佈滿溫情。

兩個人婚期將近，他內心惶恐不安，總是抱著她喃喃地說，寧寧不要離開我。

每天早上，在晨曦的光撒進臥室的時候，這個男人會一手支撐起來，伸手溫柔地拂順她凌亂的劉海。

他眸光充滿愛意地說：檸檸，早安。

一滴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顧燼之，對不起。”

陸檸意識到自己愛上了顧燼之，也很愛這個世界裡面的人，可她卻不能這樣自私。

愛情對於她陸檸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奢侈品。

一向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