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看看天色還早,耿朝忠脫了衣服,換上伊達老太太留下的和服當睡衣,然後美滋滋的睡了一覺。
臨近傍晚時分,耿朝忠從睡夢中醒來,整理了一下裝備,換上一件嶄新的灰格子西服,然後從提包裡拿出一個金黃色的假髮套戴在頭上,又找出一個肉色橡膠,用膠水貼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然後再拿出一個八字鬍,仔仔細細的貼在了嘴唇上方。
對著鏡子一看,除了頭髮顏色不對,怎麼有點像蘇聯最高統帥?
拿著雨傘走出門,耿朝忠開始一路步行,向著龍口路的方向走。
耿朝忠沒有選擇黃包車,朱胖子告訴他,如果沒有必要,最好不要打黃包車,因為只要上了車,必然就會有痕跡,除非你確實想讓別人知道你的行蹤——這年頭的所有黃包車伕都是幫會中人,整個車行也都受幫會控制,只要一坐上黃包車,就意味著自己的行蹤就不再是秘密了。
另外,步行也會盡快熟悉周邊環境,追蹤和逃生的時候都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耿超忠熟知的我黨碩果僅存的紅隊大佬之一,陳X生,就從來不坐黃包車,這也是他歷經四一二,特工總部,軍統,以及後來的解放戰爭後,一直活到90年代的法寶之一。
最主要的是,步行時人的頭腦十分冷靜,往往會想到很多平時想不到的東西。
耿朝忠邊走邊思考著行動方案,這回去找老趙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通知老趙做好撤離準備,畢竟丁唯尊盯上了蛋糕店,難保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足足走了快40分鐘,耿朝忠終於走到了龍口路生活林蛋糕店的路口邊,一眼看過去,那兩個擺水果攤的行動隊員還在那裡打著哈欠不肯走,他們的果子看上去卻沒賣出幾個。
這時候已經接近6點鐘,天都擦黑了,蛋糕店裡已經開啟了電燈,櫥窗上的蛋糕已經所剩無幾,耿朝忠看到老趙和小鄭正在那撿著幾個僅剩的紅寶石蛋糕一口一個往嘴裡塞。
耿朝忠笑笑,大模大樣的的走進了生活林,開口就是板正的外國普通話:
“老闆!蛋糕還有嗎?就是那種紅寶石蛋糕。”
那個德國人一愣,轉頭看向櫥窗——趙春來正把最後一個紅寶石蛋糕塞進了嘴裡。
德國佬無奈的攤了攤手,示意耿朝忠看趙春來那邊。
“哦,老闆,你養了一個貪吃的夥計,照這樣下去,你很快就會破產滴。”耿朝忠一臉遺憾的看著德國佬。
德國佬聳聳肩,“尊敬的客人,實在抱歉,我們的蛋糕都已經賣完了,如果您真的非常需要的話,在這裡留個地址,我明天讓人給您送過去。還有,這個老頭不是我的夥計,他是我僱傭的會計。”
“哦,不用了,我想跟你這個貪吃的賬房聊一聊,看看他是不是不僅偷吃了您的蛋糕,還偷吃了您的錢。”
耿朝忠轉過身,向著趙春來走過去。
德國佬聳聳肩,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