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銘試煉了好幾首,最後還是決定就唱《Memory》——這首曲子唱的人多,各種參考也多,方便季銘用外掛,古今中外十幾個經典版本唱下來,水準怎麼著也得到位了。歷代魅力貓的演唱者,往往都是當代最優秀的音樂劇演員,喬安娜·安普爾、迪亞茲·漢娜……更遑論音樂劇舞臺上無與倫比的女王伊蓮·佩姬,她們精心演繹的這隻貓,是一隻曾經風光無限的女神貓,她決意離開族群出門闖蕩,最後回來的時候,狼狽而衰老,在演唱了《Memory》之後感動族群,最終被選中得以昇天重生。
這首曲子,顧名思義,是對她一生的回憶和感慨,既不單純是冰涼的控訴,也不僅僅是喚起同情的呼喊。既考驗歌唱者的聲樂實力,也考驗他們的情緒控制能力——這是季銘的優勢。
中戲的同學們,於是最近常常在練晨功的時候,被一個人炫技炫一臉。
一個高音嗖一下就飛上天了。
一個轉調轉到快斷氣還不停。
一段情緒能唱出十八個層次來。
譚子陽都忍無可忍:“大哥,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幹嘛呀,在這報復社會麼?這些師弟師妹們,誰得罪你了?你要在這裡收割他們的自信心——表演系的還好說了,那些音樂劇專業的,聲歌系的,你是不是放他們一馬?”
“你話這麼多,相聲系的?”
“……”
相聲演員譚子陽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你最近這個練習標準肯定不對,是不是有新工作了?要保密?演音樂劇?歌劇?還是錄歌?真不能說呀?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放心好了,我這嘴就更蚌殼一樣緊。”
“你怕不是站街的蚌。”
“哎你侮辱我可以,你不能侮辱蚌啊。”
季銘裹緊了羽絨服,白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保溫杯走了,譚子陽嘚吧嘚跟在後面:“哎你們組要排什麼戲啊?你一個男的,要借人麼?借我啊,我很好用的。”
“吳玲燕她們定的是排《第十二夜》。”
“我們組要排《圖蘭朵》哎,你說可怕不可怕。”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走出校門去找吃的,結果剛走出去就被一個阿姨攔住了,季銘心裡想自己還有這麼忠實的阿姨粉絲呢,要不要破例跟她合個影籤個名什麼的——結果人家阿姨看看他,又看看譚子陽,最後找上了譚子陽。
“哎帥哥,找你問點事兒行不行?”
譚子陽高興壞了,他贏得了和季銘之間的一場戰爭!!
“阿姨,您怎麼不問他呀?”
“哎,這小夥子太帥了,我家兒子沒他這麼帥啊。”阿姨讚歎地又看了一眼季銘:“長得真好。哦,我兒子也打算考你們學校表演系,我就想跟你打聽一下你們考試的事情。”
“……”
季銘忍著笑,看譚子陽一臉無語,敢情就我長得一般,有參考價值是吧?
“考試就是招生簡章那些,初試比較簡單,獨白之外的朗誦,詩歌啊,或者是文學作品選段之類都行,主要就是看看您孩子的特質,”譚子陽還是比較厚道的,雖然不開心,但還是給她介紹,藝考不易啊,辛酸的一批:“自然一點,自信一點,大大方方的,該表現就表現。如果初試過了,複試就相對複雜一點,有聲樂、形體、朗誦、表演,然後就是問幾個問題,這個就看考官了,不同的考官側重點不一樣。”
“噢,那你當初問了什麼問題呀?”
“呃,我不太記得了,好像問了為什麼要當一個演員吧?季銘你呢?”
“差不多。”
阿姨特執著:“那老師喜歡什麼樣的答案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同的老師喜好不一樣吧。您這麼猜肯定是沒用的。”
“那今年的考官是誰你們知道麼?”
“大部分老師都得當考官吧,你兒子分到什麼組我們也不知道啊。”
然後就問不出什麼來了,藝考真的是沒有什麼標準的,就是那些培訓機構的標準,都常常被中戲的考官噴——天池老師曾經很直白地說過,藝考培訓那都是誤人子弟,她都不看那些東西。
“謝謝你們啊,謝謝。”阿姨轉身的時候,還沒忍住最後看了一眼季銘:“小夥子長得真好看,怪不得能考上。”
“……”
明明都是我在給你回答——譚子陽很不爽啊。
“又是一年藝考季,等這一波人進來,我們都得大四了就。”季銘沒理會他矯情,想了想,時間過得真的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