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出來後,餘現上了自己的車,腦子裡努力回想一下安宇的爺爺家住哪,初高中他還經常和安宇一起過去,不過這次是自己第一次開車,難免對路途沒有信心。
這都九月中旬了,那小子是想過完國慶再回來嗎,大學最後一年可以這麼隨意?記得自己去年也沒這麼瀟灑啊,一路上餘現自言自語道。
好在他的記憶力比較好,經過大半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在晚上九點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抬頭望去,安爺爺家小屋的燈還亮著,他磕磕絆絆地將車繞著盤山公路開到半山腰,然後停在那邊建的一個小型停車場,下來朝著目的地走去。
月亮又大又圓,滿天的星星密密麻麻,這是在城市看不到的,餘現貪婪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夏天走了,聽不到蟬鳴蛙叫了,秋風吹得他渾身特別舒服,彷彿一下子帶走了所有的煩悶。
沿著眼前這條歪歪扭扭的小路走到頭,餘現看到了小屋,激動地朝著那奔去,到了院子門口,他輕輕開啟小門,鎖定安宇所在的房間。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窗戶底下,瞄起眼睛從窗簾的縫隙往裡張望。
窗戶沒關,只是拉上了窗簾而已,一陣風吹過,窗簾被吹了起來,餘現驚慌失措地伸手去拉住窗簾。剛抓到正想得意時,四隻眼睛已經緊緊地鎖住了他。
對上眼神後,漢堡一蹦一跳地衝了過來將前爪子搭在矮矮的窗臺上,對著餘現的臉歡快地舔著。餘現則嫌棄地推開它,鼻子嘴巴都縮起來了,那表情,簡直醜到驚天動地。
進來後,餘現一臉狼狽,不好意思地訕笑著說道:“想你了,過來看看。”床上的安宇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走到桌子旁,給對方倒了一杯水後說道:“你小子沒事不可能過來找我,尤其是現在這個特殊時期,說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餘現接過水,仰頭喝了個底朝天,拽過一把椅子,坐下來不慌不慢地回答道:“一涵和你爸在一起了,還被媒體爆了出來,現在樂隊也解散了,峰哥回了酒吧,寧寧要去美國留學,南哥勸我留下來當演員。”
餘現說完這些,安宇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還過去摸了摸漢堡的腦袋,餘現忍不住站起來衝到安宇面前,激動地問道:“你難道都不吃驚嗎?”
安宇慢悠悠地蹲下來給漢堡撓癢癢,波瀾不驚地回答道:“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什麼?”餘現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唔,讓我再猜猜,一涵是不是被我爸藏起來了,還有,她和叔叔阿姨應該已經決裂了,研究生也讀不成了吧?”安宇說著站了起來,直視著餘現的眼睛。
“我還知道你來找我幹嘛,是想讓我帶你去找到一涵的住處吧。”
“行啊,你小子,可以去做偵探了,的確,你說的都對,心服口服。”餘現笑著回答道。
安宇轉身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沉思了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些的確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有一點他是想不到的,就是他的媽媽會怎麼對一涵,每次一想到這件事,他的心裡就隱隱不安。
安宇從來不想把錦瑟想的那麼壞,但是最近這兩年,他越發地覺得自己的媽媽好像比魔鬼還可怕。所以他不太願意在家裡待時間長,放假很多時候更願意到這來,這裡安靜,沒有世俗的紛擾,更利於自己思考。
見他眉頭緊鎖,餘現一臉擔心地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又想到什麼了?”
安宇搖搖頭,他還不想把這個擔憂告訴給餘現,他怕對方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來。現在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帶餘現去一涵那,然後能成功地帶走一涵。
“我們明天就回去,正好過幾天我該去學校了,我會帶你去找一涵的。”
“太棒了,我去過一次,不過去的時候被蒙上了眼睛,周圍挺荒涼的,是棟比較小的別墅,每隔一段距離有一家……”
“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地方,行了,這都幾點了,你趕緊洗漱去吧,別把我爺爺吵醒了。”安宇打住了餘現的喋喋不休,從箱子裡找出一套睡衣遞給他。
餘現瞟了一眼,切了一聲,忍不住吐槽道:“老幹部式的睡衣我不要,我不喜歡。”
“你今晚別想了,你看我這房間,沒法給你打地鋪,你要不選擇和漢堡在它的狗窩那睡,要不和我在床上睡。”
說著指了一下漢堡的狗窩,漢堡齜著牙齒對著餘現笑的一臉燦爛,彷彿在說,“來吧,上我這來,我的狗窩很舒服的。”
餘現瞥了一眼,只有半張沙發大小,他才不會考慮,還是和安宇睡比較好,想到這便趕緊接過安宇遞過來的睡衣。
這邊沒有熱水器,也沒有太陽能,要用熱水都是自己燒的,這個點了再燒水不現實。餘現決定將就一下,結果涼水衝到身上時,凍的他齜牙咧嘴,在裡面手舞足蹈,等洗完出來後,他突然非常感謝安宇給的這一套長袖長褲的老幹部睡衣,裹到身上立馬傳來暖意。
回到房裡時,他打著哈欠擠到安宇的旁邊,兩人躺好後,一米五的小床顯得非常擁擠,這時候安宇才覺得有點怪怪的。
餘現不管,他現在困的要死,倒頭就呼呼大睡,也不管身邊的安宇有多變扭。床下的漢堡看到餘現可以和安宇一起睡在床上,翹起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安宇,哼哼唧唧,彷彿在說,“為什麼他可以到床上去睡,而我不行。”
安宇沒理它,關掉燈,翻了個身開始醞釀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