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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寫給加侖的信(六)

儘管那樣,高三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幸運之神附體了,成績一下子就上去了,我記得高一高二的時候大概都是班級二十名的樣子,但是到了高三,我一下子竄到了前十名,然後每次月考穩居前十,怎麼都掉不下來。

我們班比我成績好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像我這樣穩的倒是隻有我一個。

高三上學期的四市聯考,我竟然考到了我們班第二名,那一次是期末考試,過完年回來後發現年級主任竟然把那次的排名給貼了出來,當然沒有公佈分數,以光榮榜的方式,每個班放前二十名學生的名字。

我就看到我的名字穩穩地居於我們班第二的位置,心裡面樂開了花,想象著你走到那裡的時候會不會多看一眼,然後注意到我的名字,並在心裡小聲默唸道,哇,她成績還不賴也。

當然這些只是我的臆想,你大概並不會去看吧,你也懶得去看。整個高三,這是我唯一想起你的時期,其他時候,原諒我,心中只有學習,再無其他雜七雜八擾亂我視聽的東西。

我不想拿自己和曉星比較,我想外在的東西我大概只有成績比她好了吧,其他的我好像什麼都比不過她。

我記得高三下學期我回家的時候我爸突然問我,你認識加侖嗎?

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我以為我爸知道了我對你的心意,是來教訓我的,但是回頭一想不對啊,我喜歡你這件事一直是埋在我心底深處的,除了我自己,沒有另外任何人知道。當即鬆了口氣,裝作漫不經心地回答道,認識啊,一直是同校同學。

後來我爸告訴我,他在一個飯局上看到你了,應該是你爸爸帶你過去的,而你,恰巧坐在我爸的旁邊。當時是你爸說你在哪個哪個學校上學,我爸聽了一耳朵,回頭就問你,咦,你也在那個高中上學啊,好巧,我閨女也在,她叫南遙,你認識嗎?

你點點頭,說了句,嗯,認識。然後整個飯局你們便不再有其他的交流。

講真的,我爸將這件事告訴我的時候,我心裡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只知道有點尷尬。我還嘴賤地隨口問了我爸一句,怎麼樣,他長的帥吧,學校裡追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只見我爸慢悠悠地回答道,當然還帶著些許不屑的神情,大概每個爸爸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女兒在自己面前誇別人吧,誰叫我們是他們前世的情人呢。

在我爸眼裡,他覺得你長的也就那樣,戴個小眼鏡,可能他不喜歡戴眼鏡的吧,總之他對你的印象並不是很好,他還道出了關鍵一點。他說你面帶桃花之相,這輩子是脫離不了各種桃花帶來的困擾了。

我沒想到他老人家看人還真準,你的桃花的確很多,嗚,毫不客氣地講,大概我這輩子談的男朋友數,都抵不上你學生時代談過的女朋友數多吧。

總之一句話,高三的時候我對你已經很淡了,雖然心裡還念著你,但是那種程度已經微乎其微了。

有一次,我在樓梯上碰巧遇到我初中時的同桌,她當時正和曉星在一起,並挽著對方的胳膊,看得出來她們倆很要好。

我的同學熱情地和我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對曉星說道,南遙你認識吧,加侖的老鄉。

只見曉星點點頭,說了句,知道,加侖經常在我面前提起她。

我當時內心一萬隻羊駝奔過,一張黑人問號臉,我想知道的是你在曉星面前都說了我些什麼呢?我的確是非常好奇的,因為你的女朋友用了“經常”這個詞,說明你在他面前提起我不止一次,但對於你能說我些什麼,我真的是一點都想不出來。

畢業後我們各奔東西,我記得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我找過你一次,大概都是問些客套話,你坦誠地和我說你不喜歡我上大學的那個城市。說句心裡話,我填志願的時候從未妄想要和你上同一個大學,所以是哪個城市我也無所謂。

我想這次老天爺大概不會再為難我們,大學四年用來忘記一個人足夠了。然後我便繼續回到我的黑暗中去,就像這些年來我一直默默地呆在你的身邊一樣。可是隻要我年輕,你永遠也聽不到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