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涵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南遙理解她,若愛一個人愛到了骨子裡,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放棄對方。一涵從未放下過安清修,否則她根本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煩惱。
若已將過往完全剪斷,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憂愁?
離開對方,浪跡天涯,心之所向,那條線時刻拉著那顆躍動的心臟,任如何掙扎,都斷絕不了。
南遙知道,一涵放棄了,她的這個“放棄”,不是放棄了對方,而是放棄折磨自己,安清修是她整個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樣東西,彌足珍貴。
此時此刻的兩人,各有各的憂愁,又各有各的幸福
“你真的能忘記過往,和他重新開始嗎?”
“那你能真的忘記易俊和加侖的事和安宇重新開始嗎?”
猝不及防的反問令南遙手足無措,她呆愣地看向對方,半響後突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倒把一涵嚇了一跳,心想這姑娘莫不是精神錯亂了。
“當然能。”
非常篤定的回答。
一涵相信她的這個回答,因為她知道對方完全做得到,那捫心自問,自己呢,自己真的可以不計前嫌,和安清修重新來過嗎?
透過那雙勾人心魄的眼眸,南遙一眼看到了一涵的心裡,她緊緊抓住一涵的肩膀,
非常認真地繼續說道:“一生太短了,不要和自己過不去,能不能放下只是你一時之間的想法罷了,旁人阻礙不了你,哎,怎麼開心怎麼來,我知道你忘不了安清修,(說到這裡,南遙突然相起來剛剛一涵告訴給她安清修是安宇的爸爸,心裡閃過一絲慌亂),哦,不,忘不了安叔叔,走一步算一步吧。”
“但是他給我帶來的傷痛很大,就如我之前告訴給你的,因為不信任,他不但虐待我,更是害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我知道,在你看來,易俊是十足的渣男,那清修真的可以算的上哎,算了,我只是恨自己罷了,為何沒有你這般灑脫?”
說到這一涵的眼眸垂了下來,她像是一隻洩了氣的皮球,轉過身體,慢慢地倚靠在床頭上。
眼淚早已在離開上海之前就哭幹了,此時此刻,就算心底再難過,眼角也擠不出一滴淚水了。
南遙心疼地抱住了一涵,比起對方的苦難,她突然發現自己的根本不算什麼。她不敢給出任何建議,除了那種你怎麼開心怎麼來,這就跟一涵對她的事業無法給出建議一樣。
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怎麼做,愛情很神奇,它不像其他事情,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它就像非黑非白的那段灰色地段一樣,怎麼樣都符合情理,怎麼樣又都不符合。
最後的關鍵還是掌握在當事人自己的手中,只要她覺得無所謂,覺得可以,其他人給的建議又能算什麼。
離職的手續已經完全辦好了,南遙下午去了公司一趟,處理完最後一點點事就回來了。她在想要怎麼和爸媽說這件事,畢業後回家工作一直是二老的心願,而如今,自己即將離開這裡去上海。
要是父母不答應,她又該怎麼辦?
此時此刻,南遙感覺自己彷彿走入了人生最低谷,從去年畢業到現在短短的一年時間,竟發生了這麼多事。
工作也好,愛情也罷,沒有一樣順心的。
一涵的房子已經決定轉手賣給米了,好在當時她買這個房子沒有房貸,對米她們給多少首付也沒有額外的要求,只要符合基本的公積金貸款的首付款即可。但就這樣,流程也得走一段時間。
剛回到家,南爸就從廚房裡探出腦袋,開心地說道:“遙遙回來啦,晚飯快好了,茶几上有水果,你先洗洗手吃點水果,馬上開飯。”
聽到這話,南遙鼻子一酸,從到大,她都是泡在爸媽的蜜罐里長大的,大學四年的分別並沒能讓她習慣離開父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