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涵醒來後,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聞到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她猛的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
僵硬地轉過脖子,看到的同樣是熟悉的這個人,時間一下子倒回到了一年前。恍惚間有種時間的錯亂感,記憶的大門像是開了閘的水庫,奔騰不息。
冷臉,爭吵,流產……
那一幕幕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突然間重新在眼前上演,痛苦感一觸即發,一涵雙手捂住腦袋。
“你醒啦?是哪裡不舒服嗎?”
“騰”的一下,一涵的神被拉了回來,她一臉驚恐地看向安清修,神情慌張不已。
“怎麼了?”
意識到對方的神色不太對勁,安清修立馬緊張了起來,他趕緊起身向前跨了一步。來到一涵的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沒燒啊”,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後開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
這時一涵才完全清醒過來,腦子中的迴路立馬被打通了,昨晚的場景一幕幕在眼前閃現。蒙面人,刀,臉,血……想到這,她趕緊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臉,隨著“哎喲”一聲哀嚎,她整個心猶如跌入了萬丈懸崖。
眼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安清修見狀,趕緊抽紙將她的淚水擦乾淨,溫柔地提醒道:“傷口現在不能碰到水的,不然感染就麻煩了。”
“用不著你管我。”
目不斜視,薄唇微啟,冰冷的話語就這樣吐了出來。聽到這話,安清修手下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即輕聲嘆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
“如果我偏要管呢?”
看起來像是無賴般地故意懟對方的話語,但是安清修的本意當然不是如此,他只是想將沉重的氛圍調的稍微歡快些,不至於讓兩人繼續針鋒相對。
但是很多時候男人的腦回路往往和女人是背道而馳的,他自個兒悠哉哉地還認為自己做的挺好,殊不知這種話完全是在踩雷嘛。
一涵正要發火的時候安宇風風火火地進來了,還沒到床邊,就迫切地問道:“沒事吧,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見安宇來了,一涵硬生生地將怒火憋了回去,安宇走到床邊,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的臉,裹著一條長長的紗布,看不清裡面真實的情況。但光從這外觀上來看,他估摸著傷應該不輕。
“看什麼看,毀容了有什麼好看的?”
一涵氣沖沖地衝了安宇一句,然後撇過頭,噘著嘴,心裡面滿滿的失落與不爽。
聽到這話,安宇擰著眉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向安清修問道:“爸,你們報警了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安清修,他趕緊拿出手機,“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這事了。”說著撥號,正準備撥出去的時候,一涵突然伸出胳膊搶走了手機。
“不能報警。”
“為什麼?”安宇疑惑地反問道。
一涵看了他一眼,頓了頓,解釋道:“我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
“誰?”安清修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隻拳頭突然間握緊了。
“別問了,總之不許報警。”一涵回答的時候顯得很不耐煩,眼
神不停地閃爍,安清修一直緊盯著她的眼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是她嗎?”
一涵的心臟“咯噔”一下,她垂下眼眸,兩隻手攪動在一起。瞬間,安宇也意識到了幕後兇手是誰,因為除了她,實在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
“難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嗎?”安宇不能苟同,一直秉行睚眥必報的他心裡非常不痛快。如果不能讓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怎能甘心?
一涵頓了頓,想了一會兒,突然反問安宇道:“如果哪天,我只是說假如,假如哪天餘現做了一件傷害你的事,你會不會報警將他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