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俊家就住在這裡嗎?周圍看起來怎麼這麼破,而且這條街看著也怪怪的。rara`”說著子夜掃視了一圈。
“這邊是老城區,這一帶的住戶要不就是很早以前就住進來了,如果是後買的基本上都是因為學區,這邊的學區很好。剩下的一些都是為了投機取巧,幻想這邊可以拆遷的。”南遙望著車窗外解釋道。
往前繼續行駛了幾十米,南遙趕緊說道:“子夜,從這裡進去。”
右拐進到一個院子裡,子夜熄火,將車停在了裡面,大家下車後看了一眼周圍。左手邊是一棟六層的樓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一層兩戶。右手邊是一排車庫,也就能停個電瓶車差不多的樣子。
許姐走出院子門口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口說道:“這邊要是老城區的話拆遷重建很難,開發商拆不起,政府拆的話,這些老百姓也沒多少錢。易俊家是一直住這嗎?”
南遙想了想,搖搖頭,“好像不是,上了高中以後才買的吧,感覺他父母是守財奴,按道理講早應該買房的,後期好不容易攢到了首付錢,卻偏偏抱著投機取巧的心理,買了這麼一套老房子。”
許姐隨即輕嘆一口氣,淡淡地問道:“我們上去吧,他們家住幾樓?”
“五樓。”
說著四個人擠進狹的樓道間,儘管外面陽光燦爛,這裡面光線卻很暗。許姐心裡想著,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走過這樣的樓道了,這要是膽子的人還真沒法住這。
大概爬到四樓的時候,雯雯嘴巴一噘,不開心地埋怨道:“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會有不裝電梯的區啊,簡直了,累死姑奶奶了。”
“好了好了,已經到了。”南遙說著站到門前,抬起手使勁敲了敲門。
“誰啊?”
說著易俊一瘸一拐地過來開了門,見是南遙,疑惑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鬍子拉碴,頭髮很長,像是雞窩一樣堆在頭上。十月份的天氣還穿著一條大褲衩,上面一件灰色的套頭衛衣,腳下一雙人字拖。
南遙皺了皺眉頭,一臉複雜地看著他,易俊懶得站在門前和她說話,轉身進了右手邊的一個房間。
南遙進來後,後面跟著的幾個人也一同進來了,這時易俊才反應過來對方不是一個人來的。等他轉過身看到其他人時,像是有陣風迎著他的腦門吹來,瞳孔迅速收縮,腳下不穩,忍不住向後踉蹌了幾步。
慌張的臉色充斥著整張臉,似乎都能看到他鼻尖的汗珠,嘴唇動了動,沒能發出聲。時間像是瞬間靜止了,整個畫面如同一幅定格的畫卷。
“你們來幹什麼?滾出去!”半晌,易俊打破了沉默,說出了這句話,聲音不大,沒有嘶吼,也沒有發怒,很平靜,但卻能讓人感受到裡面不容置疑的力量。
南遙看了其他人一眼,正要勸說對方不要這樣的時候,許姐突然開口了,“怎麼?我們就那麼令你討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他媽閉嘴,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易俊忍無可忍,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許姐被他這話說的愣了愣,隨即苦澀地笑了笑,她瞄
了一眼對方跛著的一條腿,想著,可不是嘛,這條腿可不就是拜自己所賜嘛。
“你話可不能這麼說,要不是你自己劈腿在前,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吧。再說了,你這個一出事就把責任推給別人的毛病也該改改了,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成熟。”雯雯忍不住數落道。
易俊看了一眼,冷哼了一聲,不屑地反擊道:“要你管,你算什麼東西,當年耍我還嫌耍的不夠嗎,今天這是幹嘛,來看我笑話?”
“就來看你笑話怎麼了,我……”
“雯雯!”子夜忍不住叫了她一聲,眉頭皺了皺,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雯雯噘了噘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退到後面去了。
南遙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
最後還是許姐心平氣和地對易俊說道:“你不要這個樣子,事情都過去五年多了,我們過來是看望你的,不是為了和你吵架。”
“呵看望我?”易俊恨不能衝上去將對方撕爛,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長椅子旁,坐下去以後伸出那條瘸腿,冷哼了一聲指著腿繼續說道:“看到了嗎,這條腿算是廢了,我的人生全毀了。到今天你還有臉來看望我,回去吧,都回去,我沒功夫招待你們。”
裸的逐客令……
許姐徑直走過來坐到了他的旁邊,忍不住說道:“只不過是一條腿廢了,你就自暴自棄,又不是高位截癱,不能動不能說話了。我聽說你現在像個米蟲一樣,全靠你父母養著。作為一個男人,你還有自尊不?”
“從我腿被打斷的那天開始,我就不算男人了。”易俊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的電視機回道。
子夜走到客廳裡環顧了一圈,空空蕩蕩的客廳裡只有一張桌子,還是老式的那種正方形高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