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米房間回來,南遙心臟驟疼不已,她剛一進自己的屋,就趕緊將門關好,捂著胸口緩緩地蹲了下來,淚水像是決堤的江河,一下子傾瀉下來。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好似身處懸崖峭壁上,不安與緊張時時刻刻在折磨著她。彷彿稍微一鬆懈,她就會掉入萬丈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果然,和她料想般一樣,易俊不是不會哄人,只是不哄她而已,她很想欺騙自己說易俊很愛她,不哄她只是因為他不會。
錯了,錯的一塌糊塗,事實擺在眼前,南遙無法欺騙自己,易俊從來都不怕自己從他身邊離開,只有不愛一個人,才會無所畏懼。
是她索求太多?不,南遙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並不多,她要的不過是對方的喜歡,對方的在乎,對方的真心。但是這些對方都給不了,那對方愛情給不了,麵包總有吧。
呵,易俊連麵包都沒有的,南遙不敢告訴她們從談戀愛到現在,出去吃飯很多都是自己付的錢,易俊也幾乎沒給她買過任何東西,倒是她反而給對方買了很多,從手套圍巾到棉襖褲子。
雖然說金錢不能用來衡量愛情,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願意為你花錢的男人不一定愛你,但是不願意為你花錢的男人一定不愛你。
南遙記得易俊說過,他對自己很摳門,但是他會對自己的愛的人非常大方,誠然,事實上,易俊對她並不大方,那就是不是表明他並不愛她?
南遙很多時候也會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太沖動了,僅憑著自己一時感性的想法,就貿然和對方成為了男女朋友。哪怕在考量一個月,結果是不是會有所不同?
但是又能怎麼辦,自己選的,就算未來的路上荊棘遍地,也只能受著。南遙此時心痛到無法呼吸,她感覺自己現在已經被那遍地的荊棘刺的傷痕累累了,那些倒刺貪婪地舔著她的傷口,恨不能一直戳到骨髓深處。
踉蹌地爬到床上,拿起手機,看到易俊給她發了條訊息。
“幹什麼了,南寶寶。”
南遙本懶得回覆,但是轉念一想,易俊對她已經沒有熱情了,如果自己再給他冷臉色看,對方會不會離她而去。想到這裡,她趕緊回覆了訊息。
“剛洗澡呢,沒看到,不好意思啊,你呢,玩遊戲了嗎?”
回過去之後,南遙一直抱著手機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回覆。
她嘆了口氣,將手機放下,鑽進被窩裡,她不敢告訴易俊自己很委屈,哭的很傷心,因為她知道,在易俊眼裡她就是個愛哭的鼻涕蟲。
南遙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怕和易俊分手,因為愛嗎?她反覆地問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易俊,這種心理也不知道算是什麼,明知道不開心,卻還要努力地讓自己“不開心”,像是個智障一樣。
也許一涵說的對,得給自己時間,南遙下定決心後,“噔噔噔”地起身小跑到桌子旁,將日曆拿到面前,往後翻了幾頁。
現在是一月中旬,那就再給自己三個月時間,到四月中旬,如果到那時易俊對自己還是現在這般,那就放手。
打定主意後南遙擦了擦眼淚水,回到床上,關了燈.....
冬天的夜很長,長到南遙一整夜都在期待著黎明,期待著清晨東方的第一抹陽光照走她心中的陰霾。
第二天一早,南遙起床後草草地洗漱了一把,就準備去上班。她和小米打了聲招呼就朝著玄關走去,剛開啟門,易俊一臉笑意地站在門外。
南遙先是楞了一下,隨後佯裝鎮定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對方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南遙的心臟顫了一下,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任憑易俊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一股寒意竄遍她的全身。“遙遙,不要離開我,你知道的,我很愛你。”易俊喃喃地說道,細弱蚊絲,像沒有力氣一樣。
南遙扶正他的腦袋,這才發現對方臉色蠟黃,她擔憂地問道:“易俊,你沒事吧,怎麼感覺你這麼虛?”
易俊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我沒事”後就繼續抱住她,輕輕地倚靠在對方的身上。
南遙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對方的額頭,發現特別燙,急切地叫道:“小米,你過來一下,你看易俊是不是生病了,額頭好燙,不知道是不是發燒了?”
聽到聲音,小米從洗漱間出來,小聲嘀咕了一句“病死才好”,待快要到面前時,立馬笑容滿面,裝作一臉擔憂地回答道:“別急,家裡有體溫計,你先扶他到沙發上坐下,我去拿。小聲一點,不要吵醒了一涵。”
說完就趕緊轉身回了自己屋裡去找體溫計,南遙趕緊將易俊扶進來,她掏出手機,跟主管請了一天的假。然後趕緊去抱了床被子出來給易俊蓋上。
小米拿來體溫計,南遙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到易俊的咯吱窩下後,趕緊去洗漱間拿了條毛巾,放到溫水裡洗了一下,給他擦了擦臉和手心。
“39度,打吊水去吧。”
過了一會後小米拿出體溫計淡淡地說道。
易俊虛到已經站不直了,南遙本想讓小米幫忙,但是又不想耽誤她上班,另一邊一涵還在睡覺,她也不好意思打擾,便打定主意待會自己送易俊去醫院。
小米走了後,南遙給易俊倒了一杯熱水,然後自己進去換了一條褲子出來,將高跟鞋也換掉,收拾利索後對躺在沙發的的易俊說道:“走,我們去醫院。”
“不要。”
易俊輕聲地回答道,委屈地像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