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南遙叨叨叨說了很多,從懷孕初期的嘔吐,到中期的睡不好覺,後期的水腫,每一個過程都歷歷在目。火然文
那片海離住宿的地方不遠,以至於南遙還沒絮叨夠就已經到目的地了。剛下車,她就禁不住感嘆道:“哇,好漂亮啊。”
房東家的房子是一個兩層洋房,還帶著一個院子,門前一棵大芭蕉樹,底下是有著復古特色的一套茶桌椅。右手邊有一個花園,裡面花花草草,生機盎然。
房東阿姨笑著走出來迎接他們,剛見面,就給南遙來了個貼面禮,“你好,我叫海棠。”
“海棠?”南遙疑惑地重複了一遍,然後一臉懵圈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安宇。
房東趕緊解釋道:“我的中文名字叫海棠,因為我很喜歡海棠花,海棠花很漂亮。”
“吼!”南遙笑了起來,兩隻月牙眼看著對方,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你的中文很好!”
“哦,是嗎?謝謝!我很喜歡中文,非常喜歡。好了,你們該餓壞了吧,哦,我的孩子們,快進去吧,我給你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說著就摟住南遙的肩膀將她帶到了屋裡。
餐桌上擺了蠟燭,紅酒,牛排,芝士,三明治,麵包,水果沙拉等富有西方特色的佳餚。
南遙和安宇先去洗了洗手,然後趕緊坐了下來,南遙環顧了一下四周,疑惑地問道:“海棠,只有你一人在家嗎?你的丈夫呢?”
“哦,我的丈夫,你是問土豆嗎?”
“土豆?”南遙疑惑地反問了一句。
“對,土豆是我給我丈夫起的中文名字,因為我很喜歡吃土豆炸的薯條。” 海棠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安宇坐在對面熟練地將牛排切好,然後不聲不響地換給了南遙。
海棠繼續說道:“土豆出去上班了,他一般不回來。”
聽到這話,南遙忍不住發出“我的天”的感慨。異地戀對她來說還能將就接受,但異地婚絕對不行!
本來找個伴侶就是為了要一起陪伴著度過餘生,如果結婚後,仍舊要分開生活,那結婚又有什麼意思呢?不就違背了初衷了嗎?如果愛情非要用距離來衡量,真希望是零。
但南遙心裡很清楚,每個人對這個衡量的標準不一樣,她覺得不行的不代表別人也覺得不行,興許對海棠和土豆來說,這種分居模式更適合。
“你不會想他嗎?”
海棠笑了笑,“想。”簡短有力的一個字,她將水果沙拉遞到南遙面前,突然問道:“你們想聽我和土豆的故事嗎?”
“很樂意。”
……
海棠三十五歲的時候才認識土豆,一個放蕩不羈有些藝術細胞的作家兼畫家。
那時候她到這個城市旅遊,在路邊見到了給別人畫素描像的土豆。對方一頭長髮,蓄著一小撮鬍子。
逛累了的海棠想著正好可以在這歇會,便走了過來,讓土豆給她畫了一張像。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海棠的溫柔大氣吸引了土豆,而同時,土豆的幽默風趣也令海棠著迷。
西方人對待愛情沒有那麼含蓄,加上兩人又都相信一見鍾情,當下一拍即合,成為了戀人。
隨後兩人用盡了雙方所有的積蓄,在這裡蓋了這套房子。
聽到這裡,南遙一陣唏
噓,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口問道:“海棠,你們結婚的時候雖然那個年紀可以算是高齡產婦了,但也還是可以要個小寶寶的,你們是怎麼下定決心做丁克的?”
“噗嗤”一聲,海棠笑出了聲,她搖了搖頭,解釋道:“在這件事上,我的想法非常極端,擇白了,我覺得窮人家就不要生小孩了。你生了,又不對他負責,不能給予最好的教育,父母為了賺錢,對孩子完全是放養狀態,這是我不能理解的。”
“不不不,你的這個觀點我想反駁一下,很多優秀人才並不是全生活在優質家庭裡,不管是涉及科技方面的天才,還是政治領域的領導,不乏一些工人階層或者農民的孩子。”南遙否定了對方的觀點。
海棠看著她,眼角仍舊掛著笑意,她想了想,繼續說服對方道:“我想舉兩個例子,第一個,是你們中國的一部電視劇,名字我記不太清了,總之當時看的時候我對第一集印象很深。窮苦人家的孩子,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政法大學,然後如願以償地進了政府機關工作,十來年後,當了個官,貪汙了三千萬,將錢偷偷藏在他另一套房子牆的隔間裡。他貪的那筆錢一毛都沒花出去,就像他自己說的,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錢,而他也並不敢用。出生在窮困人家的他眼界太短,沒見過什麼世面,容易被誘惑。雖然它是部劇,但我相信它是真實生活的寫照。另一個是一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一個小男孩將他的父母告上了法庭,他的家庭窮困潦倒到連他的身份有個證明都沒有,甚至他生日是什麼時候都不知道,只有醫生根據骨骼推測出來應該是13歲左右。那部電影看的我很壓抑,要我說句實話,那樣的家庭並不配擁有孩子,但他們卻生了很多。小男孩暴走的原因就是他父母將他十一歲的妹妹給賣了,後來她妹妹死了。他流浪了一段後回到家,在聽到妹妹死訊的時候拿著刀去把害他妹妹的人給砍死了。可悽可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