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範志紅反覆確認。
“我去找他幹嘛,我又沒病。”林菀解釋說。
“唉,我以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有人要害相思病了呢。”
“……”
……
一場秋雨一場涼,空氣霧濛濛,愁眉苦臉走到李家溝村頭的張嘎子感到十分窩囊,自己婆娘拿錢砸他,不要他了,她說她忘不了那個男人,爺們兒的臉被放在地上狠狠碾,張嘎子暗自憋著股氣兒,就等著一會見到唐小魚,真想一把抱住她,把她辦了,看她還犟不犟。
張嘎子在張老漢病床前伺候,張老漢病好得差不多了,家裡兩個嫂子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知道,看他在家吃閒飯咧,他不願意待在家裡,而且他夜夜吹冷風按捺下那火熱,久了要傷身咧。
他,想媳婦了。
在張嘎子漫無邊際胡思亂想之際,有一個人的身影無端闖入他的腦海,他腳步停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唾棄不已,自己肯定是這陣子沒睡好,魔怔了。
怎麼可能呢,那個陳月桂可是李耀輝的婆娘,李耀輝是他媳婦心上人,恨都來不及,怎麼會想起她。
秋雨夾著北風如刀子,綿密又勁道,遠處黃濛濛的土地,大樹,房屋,透著極端的蕭瑟。
陳月桂這半個多月也沒有出門,自從李耀輝離開,她就去學校辭了工。父親病逝,學校還沒來得急給她轉正,沒了父親庇佑,同事們的冷言冷語讓她如坐針氈,她不想幹了,一時也沒有新的打算。
耗在家裡雖躲過那流言蜚語,卻壓不住日益瘋狂的內心。連綿的秋雨,使她在家憋悶得慌,於是踏上那青石板的小路,鞋跟敲打地面的噠噠聲沒來由使陳月桂無比自信起來,呼吸著清冷的空氣,有泥土的味道,她彷彿又回到還沒結婚的時候,還是那個父親捧在手心的明珠,還是有眾多追求者的花季少女,還是高知女性。是從什麼時候起,她開始變得猙獰,變得像潑婦一樣會口出汙言穢語,撒潑耍賴?
冤家路窄。
陳月桂和張嘎子迎面對上。
寂靜的鄉間小路,空無一人。
陳月桂心裡的惡魔蠢蠢欲動,擦肩而過的瞬間,她故意撞了張嘎子一下,一個不穩,她順勢把他逼到牆角。
張嘎子不知怎的,一時間不敢動彈。二十年的寥寥人生經驗根本不夠他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你,你幹什麼?”
一口氤氳的雙唇,帶著花香般的溫熱,張嘎子猛然記起那河水裡的糾纏,似有一束煙花轟的在他腦袋裡炸開,疾風烈火,他……控制不住,撕了她的胸/罩。
是她從市裡百貨大樓買的,是陳月桂為新婚當夜準備的,李耀輝沒看過的。
一間廢棄的草屋,堆著一地的乾草。
陳月桂看他又像不是在看他。
張嘎子:“我,我特麼不是人……”
陳月桂冷笑:“你好歹還算個男人,有的人根本不是人。”
有人說,擁有就是失去的開始。先是幼時的母親,再是父親,哦,不,還有父親口中丟失的同父異母的那個叫陳碧的姐姐,陳月桂覺得自己原本就擁有的不多,老天爺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剝奪她的所有,鬼使神差,現在連身子也失於做夢都沒想到的男人,多可笑。
天色暗下去,張嘎子才敢悄無聲息地從草屋裡出來。
天上沒有月亮也不見一絲星光,張嘎子站在夜色裡,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特麼,他居然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