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有嫡姐嫡兄,下面又有弟弟妹妹。
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她夜裡噁心的嘔吐,又如何能想象嫁入東宮會如何境遇?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坊間流言四起,周家女的事又被世人翻了出來,舊事重提。」
世人總是這樣。
當時溫以苒賜婚給太子時,一個個都說她是鳳凰身。誇她命好。
眼下又開始抱怨,說是周家女的慘案重現。
正逢那時西北的戰事連連戰敗。而朝中上下已無能人將士。輔國公府世子謝珣同金將軍留下的獨子再次出征。不知歸期。
局勢本就緊張。
眼看著大祁的龍脈動盪。官家盡還有心思去逼一個女娘。
何其荒謬?
文人墨客字字珠璣指責。御史臺句句箴言。
爀帝最要面子。
最後,這樁事以一道聖旨解除婚約。溫國公將溫以苒送往老家成了最後的落幕。
沈嫿扒著飯,菜都不夾了。
她心思沉重:「官家不曾開罪?」
「溫家祠堂供著
一塊御賜金牌,有此物在,「禍」殃及不了全家。」
御賜金牌?
沈嫿記得,姬霍也有一塊。
忽而,她說的很認真:「我若是她,這次回來定不會同沉表哥再續前緣的。」
也許是她沒愛過人。不懂情的滋味。都說破鏡重圓,可鏡子破了就是破了。再如何總會有裂痕。
「不怕表哥笑話,我總是看不透這世上能將女娘生吞了的四個字——男尊女卑。」
沈嫿不明白。
為什麼男子可以再娶,而女娘但凡被休棄,就沒了活路。
更可笑的是,那些數落此事,嘲諷此事,指指點點的人中,盡多數也是女娘。
女娘何苦為難女娘?
「明明從頭到尾,以苒表嫂才是最憋屈的那一個。」
沈嫿揉了一下挺翹的鼻:「我若是她,才不樂意做後孃。」
說著,她煩躁的推開碗。
甚至用沒受傷的腿踢了踢桌肚。
「真煩。」
「你表哥怎麼就同果郡王之女有了孩子?表嫂嫂都能吞毒藥。他怎麼——」
沈嫿說著,她也覺得此話無理取鬧了些。
待他瞧見崔韞眼底的無可奈何後,她驀地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