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外頭,沈嫿很有禮貌的沒有闖入內。
她身後浩浩蕩蕩的跟著一群百姓。都是街上不由自主追上來的。
沈嫿等了片刻,就在她不耐煩時,總算等到了人。
沈族老被扶著出來。
他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還有……一口碩大的棺材。
他緩緩的將混沌的視線落在始作俑者身上。
“你!”
沈嫿的手覆在棺材板上,食指彎曲,敲了敲:“喜歡嗎?”
女娘抬了抬下巴:“滿意你見到的嗎?”
“這可是我鋪子裡最貴最好的一副棺材。剛到貨,眼巴巴就給族老送來了。”
“你瘋了不是!”沈族老氣的眼前一黑。險些大限將至。
“孝敬族老自不該遮掩,我可做不得做好事不留名的事。花錢請了送出殯的人一路吹鑼打鼓過來,這些人都是入行十幾載,豐州城內最有名的隊伍。他們接觸的死者更是成千上萬。雖說是臨時叫的,給的銀子是平時的三倍,可這是給族老的,我定然願意花,也該捨得花錢。瞧瞧,族老歡喜的手都再抖。”
沈族老氣的直抽抽,他努力的平緩呼吸。
“我還沒死呢!你怎可咒我!放肆!”
“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他的兒子連忙將搖搖欲墜的人扶住。
“你阿孃二叔被你坑害,如今又來鬧我爹?滾!”
沈嫿可以讓別人滾,可她聽不得別人讓她滾。
女娘當即黑了臉。
“你怎知她們是被我坑害的?”
她鄙夷的看過去:“難不成你日日鑽我繼母榻底,能瞧見不成?”
這一句話,圍觀的百姓又吸了一口氣。
沈家好亂!
“休要胡言!”
沈族老死死的看著她:“你實在是無法無天!”
“你父已故,我體諒你。可你呢!德行不端。你若再這般,只怕人也徹底毀了,哪個婆家敢要,哪個郎婿敢娶?我原想著等你嫁了人,也許能溫順些,是我錯了。你犯下的錯事實在令人髮指。沈家也容不得你了!從頭到尾沒誰欠你的,你卻次次變本加厲行!沈瞿無法管束你,到底隔著一層,今兒我為長。這次定要——”
一語未完,沈嫿打斷。
她有些抱怨:“能不能嫁出去就不勞你費心了。”
她掃視白髮蒼蒼的沈族老一眼:“也別跟我扯那麼遠,誰保證你能活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