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考上頭動手的,可不止我一人,母妃當姬甀乾淨?滿朝文武又有幾個是乾淨的?要查,如何查?這可不是件易事,父皇年紀大了,變的貪生怕死,生怕龍位坐不穩,他敢麼?”
他只是沒想過,衡州那些官員,臨死時竟然出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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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雨從未停歇。
天色黑沉沉的,隨時都能壓下來。無端的壓抑籠罩人心。
御史臺的人浩浩蕩蕩而來,沒有看姬甀一眼,莫不吭聲跪下,可看簇擁舒御史的立場。
太醫來後,戰戰兢兢給那些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服下藥丸。
姬紇知道這些人死不了。
至少,他們能來此的,都是有學問本事的人。
而,姬謄愛才。
待他登基,只怕朝堂會大換血。
果然藥丸服下後,面色最是慘白隨時能斷氣的路長州。仍舊虛弱,可呼吸不再若有似無。
他心下稍安。
不免身子挺直。
姬紇突然很得意。
他甚至再看姬甀時,覺得他就是個蠢驢。
姬甀是儲君又如何,還不是被姬謄一根手指耍的團團轉,別說姬謄了,眼下還被他壓一頭。
爽!
這種情緒直到見官道盡頭有黑影朝此處而來。
著一品文官仙鶴補服年邁的太傅,被國子監的默夫子攙扶。
太傅同默夫子,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要喊一聲老師。兩人跪在學子的最前頭。無聲撐腰。
豆大的雨往下砸,風聲呼嘯,仿若哭啼,地上的血水卻好似如何也衝不乾淨。
太傅他老人家是見了爀帝都不下跪的。身子這些年更是虧空了不少,他如此,學子們紛紛紅了眼。
站著的姬甀也異常顯眼。
爀帝便是此刻來的。
應公公在他身後撐著傘。可饒是如此,衣襬也溼了大半。
他的身影剛出現,那些請求一聲蓋過一聲。雨幕下,沒人能瞧見他眼底的不耐和陰鷙。
“誒呦,太傅您怎麼跪著?這可全溼透了。”
應公公招呼身邊的小太監給爀帝撐傘,很快開了另一把,快步上前要將人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