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五行廳。
穹煢子藍袍銀髮,在一眾弟子的簇擁之下,端坐上首。
與嚴陣以待的穹陵眾人不同,她的神色很放鬆,似是勝券在握。
她身側的一名弟子倨傲道:“我師父顧念舊情,多容你們三日,已算仁至義盡。如今卻再容不得你們耍詐拖延,我倒要看看誰敢第一個上場受死?”
穹陵谷弟子聽聞他這般不遜的言辭,皆是憤憤不平,卻被穹蒼抬手壓住。
他緩步上前,對穹煢子道,“第一場,便由我來領教。”
穹煢子道:“好。”
語音落,她的人已如離弦之箭,向穹蒼飛掠而去。
兩派弟子抬眼望去,只見一藍一白兩道身影極快躍動,根本看不清招式身法。
唯有強勁的真氣鼓盪,恃凌於整個五行廳之上,才讓人明曉,這當真是當世兩大絕世高手在過招。
不知過了多久,藍白兩道影子終於分開。
白影急急墜地,藍影翩然而落。
穹煢子看著面色慘白的穹蒼,道:“穹蒼師弟,多年不見,你果然長進不少。”
穹蒼努力壓住體內翻湧的血氣,搖頭苦笑道:“是我輸了。”
穹煢子點點頭,目光掃過一眾穹陵弟子,最後落到溫恕身上,問:“第二場,誰上?”
她一襲藍袍立於場中,並沒有要退下的意思。
眾人皆是一怔,她是打算連第二場都要自己親自上陣?
先前立在她身邊的那名弟子道:“師父旗開得勝,不如第二場就交給徒兒為您出氣。”
穹煢子搖頭冷道:“你不是他的對手,這裡也不是給你歷練的地方,我為這一天等了三十多年,自當速戰速決踏平穹陵。”
念池沒有料到穹煢子的執念竟如此之深,眼看著穹蒼面帶憂色黯然退場,不由得轉眼去看溫恕。
他這三天一直在閉關,此刻面色看來倒是無恙,可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將內息調理至何等境地。
更何況,他對面站著的是穹煢子。
是穹廬穹蒼都無法匹敵的絕世高手。
以他重創初愈之身,如何能敵?
她的眼中不由得現出擔憂神色。
溫恕步出眾人,向穹煢子道:“晚輩不自量力,請前輩賜教。”
穹煢子看他一眼,雖不意外他會站出來,卻不知為何沒有直接動手。
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穹廬畢生修為,當年她已要了穹廬一個孩兒的性命,如今,難道還要再殺他親自選中的傳人?
她雖不愛他,但他對自己百般的好,她卻不是不知。
穹煢子看著溫恕,緩緩開口:“我徒兒不是你的對手,你卻也不是我的對手,你若執意與我比試,甚至都不能保證如穹蒼一樣留著性命下場。我惜你一身修為難得,再過十年,這世間再無一人可與你相較。你大可不必爭一時意氣,即刻出谷去罷,我絕不為難你。”
溫恕卻道:“多謝前輩好意,只是今日比試,卻是關係穹陵存亡,絕非意氣之爭,晚輩也只能勉力一試。”
穹煢子冷笑,“你是決意與穹陵共存亡?”
溫恕道:“是,若是護不住穹陵,晚輩自當到九泉之下向穹廬前輩請罪。”
穹煢子道:“既如此,便休怪我不容情,出招吧。”
溫恕緩緩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