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不論多久,都等........”
姬憐美化作四散的光粒,消失了。
此時,白玉承已是耗盡了全身最後一絲氣力,在看著姬憐美離開後,他的一切偽裝都瓦解了,身體一下子沉了下去,強撐著的意識一片模糊。
別了,姬憐美.......
你我分別那日,十里桃花灼灼,漫天白雪紛紛,有如此這般的良辰美景作別,我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只是那日,孔明燈下,你許願時幸福的笑臉和微微顫抖的睫毛,那是我動情的瞬間,就算是在奈何橋前飲了湯,我也能牢牢記住的模樣......
清風舞明月,幽夢落花間。一夢醒來,兩眉間,相思盡染。
陽光透過窗簾落了一地,房間裡雖然空蕩,但十分整潔。她已經離開了四年之久了,照理說,房間裡應該會佈滿灰塵才是。
她的頭腦異常昏沉,像是做了個很長的夢,記得不太真切,卻哭溼了整個枕頭。
我這是.......怎麼了。
“憐美,你這死孩子,都睡了整整一天了,怎麼還不起床。”安羽灩拿著個鍋鏟,氣沖沖地站在安洛菲身前喊道。
“媽媽?我.......一直叫這個名字嗎?我怎麼記得,我還有個名字。”
“憐美啊,你是不是睡太久了都睡糊塗了。”安羽灩燙了燙她額頭上的溫度,“不燒啊,怎麼淨說胡話呢?”
“我.....我不知道,我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心裡空空的。”姬憐美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處,空空蕩蕩的。安洛菲的手指輕輕撫上光潤的肌膚。
“奇怪,我怎麼記得,這裡原來是有一道傷疤的。”
姬憐美略微一翻身,忽然硌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一摸,竟是一串硃紅色的菩提串。
身旁記憶的碎片忽然便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
“別了,姬憐美....... .”
柔和的嗓音響起。猶記菩提樹下,少年溫潤如玉,信手彈琴,眉眼如畫;猶記戰火紛飛,少年衣訣血紅,微笑由然。
“參見公主殿下。”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謙謙如玉,溫柔和煦,如沐春風。
“白......玉承.......”她想起了他的名字,淚水劃過眼角。
我想起來了。
“媽,你快告訴我,怎樣才能回到戰國時代。”安憐美拉住安羽灩的衣角,近乎竭嘶底裡地喊道。
“你這孩子今日是怎麼了。”
“媽,你也到過春秋戰國時代 ,對不對?你就是那劉國的灩妃,對不對?”
安羽灩一下子沉默了。憐美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她也從未在她面前提起過。安羽灩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同她遭遇了相同的事。
“這只是一場夢。不論你在夢中,與誰如何深愛,又遭受了怎樣的痛苦,終究只是一場夢罷了,什麼都沒有留下,不是嗎?忘了這個夢吧,他只會是你的負擔。”
“可是......”
“憐美,聽話。媽媽的前半生已經被這個夢所累,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答應我,好好生活,好嗎?”安羽灩將姬憐美摟在懷中。
母親的懷抱和他的一樣溫暖。
可是,他們相伴的,不是四個月,而是整整四年。生離或是死別,他們都一同度過了,放下這兩個字眼,看著簡單,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媽,我會的.......”
三年後。
“菲菲啊,你就應了你媽我的心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