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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伍拾捌:被逼到牆角的【殺人者】

審判臺上的燈光依舊是那麼清冷,一小半人已經離去,讓原本滿滿當當的站位平添那麼幾絲突兀。

梅林同樣也站在臺上,在逼仄的氣氛之下不斷四處張望。當他看到謝爾頓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在看他。

“沒事的。”謝爾頓溫和地笑了,“不過,這麼一程,也真是對不起你。”

“嗯。”梅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他現在終究意識到了自己還是個很小很小的孩子。他擺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朝謝爾頓也笑笑,不繼續再做應答,轉過頭去。

“大家經過了一天時間,應該心裡也有點數了。”巴巴託斯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人,“那麼,各位還需要爭辯的時間麼?”

沒有人回答。

“那麼,”坐在臺上的木偶貌似變得和以往不大一樣,眼中的紅芒變得更是深邃,令人窒息,“就直接開始投票吧。”

不出人意料地,所有人都齊齊投給了已死的休斯頓。更加有趣的是,代表著休斯頓的圖示居然是灰白色的。謝爾頓之前還沒有注意到,審判會上的各位甚至都可以把票投給死者。這當然沒有違背夢魘所設下的規則,畢竟有預謀的自殺也算是殺人。

很快地,白色的燈光旋轉,最終聚攏到一處。亮銀色的符文光斑憑空浮現,在眾人面前依次排列,組成了熟悉的文字。

【恭喜......各位!本案的兇手是:一號!】

【由於作案者是其本人,因此無法進行應有的處刑,非常抱歉。】

“真是意料之外的結果呢,想當年,他封印我的時候可真是風光滿滿啊~”巴巴託斯戲謔道,“還不是被我抓住把柄,成為了我的養料!偉大的巴巴託斯,夢魘之王!”

“淨放狗屁!”夢魘在梅林的識海之中破口大罵,“真是作為夢魘的恥辱......”

“行......”馬爾克斯早已見怪不怪,“魔力吸收得怎麼樣了?”

“在預料之內,馬馬虎虎吧。”梅林輕鬆道,“能秒殺這個巴巴託斯還是非常容易的。”

“......”馬爾克斯還從來沒見過夢魘如此發言,“那我可以使用你的魔力麼?”

“可以是可以,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封閉了你對於魔力的感知力,到時候再開也不遲。如果要出手的話我會幫你。”

反正這股力量最終還是掌控在夢魘手中,馬爾克斯也不能多說什麼。

“還有,你的身體已經和一般人不一樣了。”夢魘提醒道,“你的肉體和我的現在處於半靈質化的狀態,也就是半魔力化的狀態。”

“這是什麼意思?”梅林握了握拳,他能夠輕易感知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我們兩個現在共同擁有著身體的控制權,當然你是主控者。”夢魘解釋道,“你現在相當於把一部分的權利交給了我,主要是掌控魔力這一方面。若是想要強制取回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什麼叫半魔力化?”

“這是我自己捏造出來的詞語,因為比較直觀。”梅林繼續解釋道,“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身體可以從肉體和更為隨意的夢魘的身體進行切換。當然,夢魘的身體也有很多限制,頂多只是將自己的身體變得更有彈性,可以隔絕絕大部分的衝擊。別想了,我們現在終究不是夢魘。”

“當然,也不是人。”

“不過......如果你頻繁切換的話,你自己的身體可能就會被符文之力給侵染,也許會變得極其脆弱,我自己也不知道。”夢魘的當頭一棒敲得馬爾克斯眼冒金星,“肉體是有極限的,我們夢魘的魔力是沒有極限的,當肉體和魔力不斷融合的時候,你的身體可能會出現一系列變化......我只知道這些。”

馬爾克斯仍然有些不解:“所以呢?你想告訴我什麼?”

“請你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你沒了我也得消失!”夢魘沒好氣道,“所以說,有些東西還是我來處理比較好。”

“我也沒說不讓你做啊......我還沒嘗試過像你這麼悠閒的感覺呢。”馬爾克斯無恥地說。

“得了吧,你先看好你自己再說。”夢魘一聲輕哼。

既然沒有處刑,那麼巴巴託斯停留在這裡的意義就有待商榷了。於是,這個木偶從專屬於自己的座位上一把站起,木製嘴巴不停地開闔:“不過這個遊戲也幾近尾聲了,再這麼弄下去的話,我相信【殺人者】本身就沒什麼事情幹了吧?”

剩下的人這時才意識到還有【殺人者】這一茬子事來,不由得紛紛轉頭,側目,不停地打量身周每一個人。

“不過,這也是留給你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巴巴託斯冷道,“不過這場審判還有最後一個環節,你們是否願意獻出一人作為離開夢界的代價?”

木偶抬手,他堅硬的外殼在蒼白的燈光下泛出了清冷的微黃,油光閃爍間,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眸中亮起了暗紅色的光。

“呵呵......”他的笑容之中有著赤裸裸的嘲弄。

八號當機立斷拍下了桌上的按鈕,他的選擇正是【拒絕】。霎時間,所有人把頭齊齊轉向他,對他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謝爾頓雖然知道這次票出多半也不會出什麼結果,但這拒絕的也太快了吧!

“我不希望死的人是我。”八號的喉音沙啞,就似含了一口濃痰,“僅此而已。”

事已至此,大家原本想說什麼,卻不知為何到口的話如鯁在喉,如極烈的酒不忍吞下,讓人汗毛直豎。

他說話的聲音沒有任何猶疑,也沒了先前那樣的膽怯,反倒是帶著一種刀鋒般的凌厲,似乎下秒就能出現在所有人身旁,將匕首插入對方的胸膛,再絲毫不留情地拔出,劃出令人暈眩的血跡。

“那麼......”佩曼臉頰抽動,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夢界的掌控者說話,“還有什麼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