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這輩子不打算再賭博了,在看阿曼尼與安哥拉遊戲的時候,他的心都在發怵。為什麼面前的這個男人在本應該緊張的時候,他的面容卻沒有顯出一點緊張的神色?他鎮定自若的笑容無時無刻朝外噴發出他絲毫不介意,不在乎的心理狀態。
這也算是一大筆錢啊......謝爾頓窮盡一輩子也沒有辦法賺到吧......
剛剛和安哥拉猜拳的時候,他也有些緊張,不過在發現自己贏了以後,一股喜悅感從他的心頭湧上。阿曼尼則是坐在座位上重新閉目養神,彷彿先前那個男人從來都沒有來過。
“總覺得你玩遊戲的時候,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嘛。”阿曼尼閉著眼睛,他的嘴就好像一隻小船,兩邊翹起,中間凹陷,“萬一真的要賭什麼東西的話,你還會開心得起來麼?”
梅林想了想,有些恐懼地搖了搖頭。
“誰敢從我們這裡拿走任何東西,看我不宰了他們!”夢魘梅林自小男孩的靈魂空間內說道,“要不是先前那玩意的能力太過奇怪,我當時也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你當時太沖動了,萬一我們真的被吞掉,怎麼辦?”馬爾克斯回想起先前與那塊能實現別人願望的石頭的衝突。
“時間和命運是同一等級的法則,更何況對方掌握的力量層級還沒我們高,這一點你顯然不用擔心。”梅林說,“可以把那個夢魘僕從叫回來了,讓他彙報一下外面的情況。”
小男孩偷偷看了看身邊進入淺眠的阿曼尼,小心動了動自己的中指,指甲蓋上微微亮起一道暗紫色的印記,指尖延伸出點點淡紫色的星光,連向遠處。
莫爾很快就到,對於這種打雜監視的事情,這傢伙倒是輕車熟路,反正夢魘能夠輕易隱藏自己的身體——
“喲,小傢伙,你還有這種好東西?”阿曼尼竟是直接抓住了飄在半空中的夢魘,在梅林驚詫的目光之下,他在用力揉搓著瘋狂掙扎的莫爾。
“救救我......救救我啊——”
梅林裝作沒有聽到莫爾的求救,“呃......這是我爸爸給我的,他和我簽訂了某種契約,它就跟著我了。”
阿曼尼又揉搓了一陣可憐的莫爾,隨意地把它拋給梅林:“它居然不會攻擊你,跟了你幾年了吧。”
“差不多兩三年,之前就一直在陪著我。”梅林老實地說道,“還可以讓我做個好夢。”
“也是,夢魘確實可以把不好的夢給吃掉。”阿曼尼說,“不過我對於這種生物瞭解得也不多,剛剛差點把它給滅了,哈哈。”
“這個魔鬼,魔鬼!這傢伙居然可以直接碰到我......”莫爾委屈巴巴道,“差點就被他給撕碎了......”
畢竟是鎮守賭場的人,連這點手段都沒有,怎麼可能勝任呢?
“這個男人還是別招惹為妙,我們現在估計打不過他。”梅林沉聲道,“以現在的魔力水準來說,他要比我們高出不止一個層次。他身邊的那把劍也不是凡物......”
“儘量還是不要和他發生衝突了......萬一解除禁制的話,估計要被老爹罵。”
莫爾的身形在梅林的手中顫抖了一下:“難道主人也打不過他麼?明明主人那麼強大!至高無上!”
“別捧殺我,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到底完沒完成?”梅林不需要說話,便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傳到莫爾的靈魂之上,“阿曼尼的事情你不需要去管,出了什麼事情我自然會罩著你。你現在只要把那個男人的行蹤報給我就是。”
梅林先前看到身懷古怪力量的傳教士帶著一眾教民朝失樂園的方向跑去,他便讓莫爾去失樂園附近觀察。只要發現這個男人的臉,它就要一直跟著不放,等梅林傳喚它的時候,它才能回來。
“我......我看到了!”
“他在哪裡?”梅林頗為急迫地問道,“是不是又在大街上傳教?”
“不......不是......”莫爾有些猶豫地說道,“他把其他的傳教士全都解散了,讓他們在失樂園內自己行走,他自己......”
“他怎麼了?”梅林疑惑地問道。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人來到了賭場的“山頂”區域。
“嗯,很好!又是一個來到山頂的人!為什麼不能一批一批放上來呢?真是無趣。”阿曼尼燦爛的笑容和走進的男人深深凹陷的眼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就是他......”莫爾伸出一根小小的出手,遙遙地指向慢慢朝阿曼尼走來的男人。
“什——”梅林瞪大眼睛,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之後,這個小男孩便愣在了原地。
黑色的教袍,樸素的黑色長褲,還有那標誌性的項鍊,白色的,具有神秘的命運力量的項鍊......這個項鍊可以讓男人做的所有事情都萬般順利。梅林知道,只有獸人才可以讓這種力量消失,但現在又從哪裡找來獸人呢?
“我要你的那把劍。”男人說完,阿曼尼的笑容就猛地一僵,原本伸出的手也逐漸放了下去,“我們來賭吧。”
這把劍應該指的是男人手邊隨便擱著的利劍,雖然沒見過阿曼尼使用過它,但夢魘說這把劍很不平常,內部同樣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你的賭注是什麼?”阿曼尼嚴肅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遊戲內容一共有三項,猜骰子點數,抽鬼牌,拋硬幣。你必須要贏下三場才能獲得這把劍。”
“我的賭注是,我的全部。”男人淡淡地笑了,“你沒有機會贏下一把的,這是命運的指引。這位阿曼尼先生,請恕我無禮,可不可以來聽聽狄達摩神教——”
唰!利劍的尖端卻已橫在了傳教士的脖頸處!
阿曼尼在一瞬間拽過自己身邊的利劍,劍身噌地一聲出鞘,還未等到飛到半空的劍鞘掉落在地上,他手腕一挑,劍身在空中掄了一圈,直直地停在昏黃的燈光之下。而面對死亡的威脅,傳教士只是笑了一聲,定定地看著對方,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