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一大早,福特丟下了自己作為馬車車伕的職務,立刻來到了拉明所在的報社,問前臺說拉明是否在這裡工作,而前臺給他的答覆雖說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拉明·科倫?那個現在很出名的人吧,”前臺近乎輕蔑地說道,“那傢伙已經不來報社了,雖然說了自己是在這個報社顯擺,但其實嚇得要死。你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在公眾媒體當中被奉為了神,但其實只是一個渴望被承認的慫貨。在我們當中很有名。”
一言以蔽之,福特的工作失敗了,他也不知道拉明現在在哪裡,只能繼續駕駛自己的馬車工作。而在自己傍晚回家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家裡的過道上竟然掉了一地的玻璃碎渣,他心道不好,走上前去檢視情況,看到自己家的窗戶上被不知道什麼東西打出了一個小洞。而他順著這個小洞的方向看去,竟是在靠近臥室的牆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彈痕!
“不會吧......”他看到了這一個小小的洞口內的子彈,不禁低撥出聲。
福特當即去保安司報案,今天是兄弟倆之中的弟弟值守前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在和警方有瓜葛的時候總會碰見這兩個人,難道應該說是有緣嗎?
塔克·詹姆斯一邊吃著從食堂內打包出來的盒飯,一邊翻閱著當期的報紙,看到福特進來,頓時面帶敵意地說道:“怎麼,怎麼了?馬車車伕?來自首嗎?是來自首的嗎!你幹了什麼?我現在正在吃飯啊。”
福特毫無表情地說道:“今天你哥呢?”
“我就告訴你這個傻子吧,哥哥啊,他上白班!”也不知道塔克哪裡來的得意,“已經下班了!”
“正好,有案件。”
“什麼?”
“我家的窗戶被人用子彈打穿了。”
塔克驚訝地嚷道:“這不是一個很大的案件嗎!你去找武裝司的人來,我們這裡只是保安......”
“所以說,你稍微跟我來一下。”福特說。
塔克熟練地說道:“我知道了,我叫我哥。”
“你自己一個人來。”福特等塔克拿起通訊器之前就打斷道。
塔克不解道:“為什麼啊?”
“因為有你哥哥在會很麻煩。”
“實際上我是我哥哥——”塔克咧開了一嘴傻笑,用食指指著自己的下巴開著一點也不有趣的玩笑。
福特直接簡明扼要地說道:“這種笑話只有親戚才會覺得好笑。”
“確實是,奶奶超喜歡看我這樣玩。”塔克笑嘻嘻地說道。
福特的話一直很切題:“你假裝巡邏,走路去我家吧。”
“我知道了。”塔克打算等夜再逐漸黑一些了再去他家裡和福特一起商量這件事。
傍晚的戈蘭正一襲高雅的正裝,他再三整理好自己的領帶,與自己房間內骯髒不堪的情景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他在鏡子之中反覆檢視了自己的著裝,最後滿意地笑了。他在幻想自己和這位年輕可愛的愛夏求婚的瞬間,並且他已經準備好了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安穩地待在自己的褲袋裡。
這是愛的證明,這是夢化為現實的證明,這是他不甘平凡的證明,這也是他倔強與執拗的證明。現實總歸是沒有辦法擊倒他的——
砰砰砰!
猛烈的砸門聲嚇得戈蘭一哆嗦,他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差點摔了個趔趄。門外傳來了一陣低沉粗獷的聲音:“戈蘭先生,你在家吧,戈蘭先生!”
咚咚咚!
“喂!戈蘭!你在不在家!”
戈蘭面前的書桌上堆疊著一封一封的催款單和借條,他的夢境正是由這些東西堆砌而成的。他的軟弱頓時如洪水一般爆發出來,單薄的被窩成了他最後的避難所。
“借錢要還錢的,你爸媽難道沒有教過你嗎?”
啪啪啪!
戈蘭顯然是沒有還錢的能力的,他能夠做到的只有一個字:拖。只要等這些傢伙走了以後,自己就可以去找那親愛的愛夏......她一定會等著自己的!
直到夜深了,在反覆確認外面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之時,戈蘭悄悄地開啟了自己公寓的門,儘自己一切可能溜了出去。而愛夏則是和他約好了在一處施工地的旁邊見面。他正好和要去福特家裡的塔克打了個照面,而這位警察並沒有注意到他到底要去幹什麼,眼前的事情貌似更為嚴重一些。
他很快就見到了福特家中的彈孔,福特把從裡面摳下來的子彈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