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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叄肆柒:過去的回應

馬歇爾如此激進的屠戮令女孩們大吃一驚,雖然血液很快從現場消失,但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衝擊。

齊貝林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便連忙衝上前安慰:“沒事的......沒事的......馬歇爾,他們都已經消失了,你不要激動......”

最終,馬歇爾對其他女孩兒簡明扼要地講述了自己不愉快的經歷,大家對她都抱有同情,但大家不免對馬歇爾起了幾分畏懼。齊貝林沒有想到馬歇爾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如此激烈,甚至到這種地步......

唯一力挺馬歇爾這麼做的便是伊利亞了,畢竟她是唯一那個因為負傷而被人用武器挾持的人。當然,也有可能她對於生命總會有一點冷漠和無意。看到馬歇爾把那些背信棄義的男生們全部淘汰,伊利亞大聲叫好,而五塊身份牌的進賬更促使她攛掇隊員們狙殺地圖上其他參加者。

剩下的隊員頗為無語,但不管怎麼樣,馬歇爾還是為她們解了圍。太陽轉眼間來到了她們的頭頂,若是再不出發,在這種環境之下她們必然會被曬成人幹。眾人沉默地走著,女孩們有意無意地躲避聚在一起的馬歇爾和伊利亞,似乎這兩個人就好像殺人不眨眼的暴君。齊貝林作為小隊的隊長,為了穩住小隊的心態,也只好出此下策,跟在大部隊周圍。

開裂的河谷上潛藏著水源的痕跡,魚類與鳥類的屍骨隨處可見,即使再怎麼動用人力去挖,大概也不會出現對生存至關重要的淡水了。地面上時常會有巨大的蜥蜴懶洋洋地趴著,一見到人便迅速逃開。愛麗正在發呆,沒有開槍射擊的心思,馬歇爾快速轉換心情,掏出魔銃快速點射,三兩槍便把逃竄的蜥蜴釘死在地。

一整天如此枯燥無味地流逝了,除開沒心沒肺的伊利亞和米妮亞在那裡插科打諢。齊貝林實際上知道,若是還不從這種病態的生死觀中走出來,她們遲早會被淘汰。這場考核就是一個大型遊戲,遊戲的機制很清楚,殺死怪物可以得到兌換物資的寶石,擊殺其他隊伍的隊員可以得到身份牌,連帶她們本人在內,集齊十五個身份牌並且在這場遊戲當中完整活下來,便可以透過測試。在這場遊戲當中“死去”的人員並不會在現實中真正地死去,大概會重新出現在與一個考試場所無關的地方。

齊貝林不禁想,若是身份牌被人為毀壞,那麼身份牌的持有者是否會退場?她根據先前和那一隊被馬歇爾屠乾淨男孩們的對話得出了以下結論:若是身份牌被破壞,身份牌的持有者會相應消失。在先前與巨蟲戰鬥的過程當中,被吞吃的隊員身上的身份牌最先消解,根據其他隊員的描述,那人是掙扎著消失的,也就是說,若是想要精準地在遊戲裡除掉一個人,只需要將身份牌破壞即可。

人為破壞身份牌意味著違背這場遊戲的通關規則,畢竟只有身份牌才能讓整個小隊過關......但這同樣引起一個問題,若是遇到像米妮亞這種怪物級別的隊員,一時之間無法從正面擊殺呢?答案只能是瞄準身上的身份牌了。畢竟一個小隊總共有六七人,即使失去一個身份牌,總共的進賬也有五六個。

伊利亞的身體恢復速度出奇的快。還是在大半天一瘸一拐的行路之下,她腿上的傷口居然肉眼可見地變得鼓脹飽滿,傷口上傳來的痛苦也飛快地消失,甚至最後結的痂都已經開始掉落,露出嶄新的皮肉來。見伊利亞的表情逐漸正常,隊員們這才逐漸發覺到,她們的觀念並未改變,但整個世界已然不是原來的世界了。若是她們繼續用原先的處事方式對待她們周圍的一切,吃虧是必然的事情。

中午進行第二次地點標位,馬歇爾小隊從整個地圖的東南角逐漸往地圖中央靠,她們發現一個小隊離自己非常近,甚至從遠處都可以看到他們的位置。稍事討論之後,齊貝林決定帶領全隊和他們接觸一番,說不定可以得到一些情報。尤里的眼力很好,對方同樣是由男孩組成的一支小隊,與她們的處境不同,這些小隊被成群結隊的巨大蜥蜴團團圍住,蜥蜴從口鼻部噴出紫色的黏液,具有腐蝕性。這一個小隊當中有持盾騎士,對付起來還算容易。

“沒想到這些傢伙聚集起來膽子變得那麼大......”尤里看先前單隻蜥蜴離她們全都遠遠的,沒想到一旦聚集起來,戰鬥力截然不同,“我們去幫他們吧。”

齊貝林點了點頭,反覆檢視馬歇爾的態度之後,她嘆了口氣,最後說道:“注意不要受傷,我們走吧。如果他們也像先前的小隊一樣的話,我們不要留手,把他們的身份牌搶奪過來就是。”齊貝林並沒有說明是用如何手段來爭搶身份牌,但大家心裡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陷入苦戰的小隊看到不遠處來了救援,先是大吃一驚,而後則大聲提醒道:“身份牌不要被那些黏液噴到,否則就直接退場了!那些黏液有腐蝕性,注意遮蓋!”

齊貝林再次確證了自己的想法,她一聲令下,除開伊利亞之外的所有人朝蜥蜴堆衝鋒。尤里和馬歇爾的遠端援護幫了不小的忙,還未等那些蜥蜴反應過來,它們頭上早已嘭地炸開了巨大的血口,旋即倒在地上,失去生機。馬歇爾顧不得去取蜥蜴掉出來的寶石,揮劍斬落一個又一個粗糙醜陋的頭顱,血腥氣很快在這片開裂的土地上瀰漫。

不出十五分鐘,在兩隊成員的奮力拼殺之下,所剩不多的蜥蜴見自己勢單力薄,也識相地退了開去。對方先是感謝馬歇爾等人的救援,並且答應拿出一部分寶石作為酬勞。說到底,這也只是一次利益上的交換罷了。經過清點,從這次蜥蜴群上撈到的寶石數量不少,質量也很不錯。齊貝林提議說要其中的一半寶石,但對方堅持只能給自己三成的戰利品。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明明前不久還互相搭救的盟友一下變得疏離起來。

馬歇爾似乎已經遇見了即將發生的情況,提前把手摸向腰間的魔銃,準備開槍。雖然她不樂意承認,她似乎在這場測試當中比小隊中的其他所有人要更為“冷血”一點。她並不想這樣,但自己已經吃過一次虧,若是再不長點心眼,現在的夥伴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又會離自己而去。

“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齊貝林對面的男孩雙手一攤,眼底閃現幾分厲色,“我們要十成!”說罷,他身後的男生們掏出自己的武器,不由分說地朝眼前的女孩們揮去。

“真是......”馬歇爾看了看身旁還在呆愣的隊員,不免又生氣起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們什麼時候才能長點記性!”

馬歇爾同時拔出魔劍和魔銃,飛快地跳上前去,一劍劃開打頭陣的堅盾,左手的魔銃抵在舉盾男孩的下巴上,旋即開槍。男孩驚詫的表情還未在臉上完全顯現,他的位置已剩下一塊身份牌,其他什麼也沒有了。接踵而至的劍刃瞬間被馬歇爾格開,魔銃的扳機飛快叩動,又是兩三個身影倒下,消失。身份牌落在地上,噼裡啪啦地響。

“還等著做什麼!”齊貝林看到對方小隊敗逃的模樣,最終下定決心,“把他們全都解決了!一個都不要留下!伊利亞,你還有傷,你就在後面看著就好。”

還未等齊貝林說完,一聲槍響率先把她嚇了一跳,只見正朝遠處飛快逃竄的隊長也被打倒在地,只留下一枚閃閃發亮的身份牌。齊貝林轉過頭去,卻見尤里握著火銃,眼角淚光點點,臉上的肌肉擠在一起,彷彿一個堅毅赴死的真正的戰士。

“馬歇爾做的是對的......”尤里的聲音嘶啞,轉眼間她又開了一槍,但是沒射中,“我還是太傻了......起碼現在,我們不能拖後腿!聽齊貝林的話,把他們全都給殺了!一個都不要留!”

正在追擊的馬歇爾驚訝地轉過頭去,看向努力朝她擠出笑容的尤里,心頭一震。她的眼角沁出幾滴淚花,繼續提速追擊。為了節省子彈,用魔劍把最後的兩人解決後,她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看去。她們一臉慚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馬歇爾完全不在意,把劍與槍收好,飛快地衝到女孩們跟前,用力地抱住了她們。

馬歇爾的腦海當中就只有這樣一句話,剋制不住地說了出來:“你們沒事就好,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像他那樣......”

“那我們今後應該怎麼做?”齊貝林把裝著寶石的口袋朝她遞了過去,“我發現,我做這個隊長還是不太夠格。”

馬歇爾愣了一下,旋即接過沉甸甸的口袋,眉頭一凝,堅定地說道:“不必再對其他隊伍抱有惻隱之心了,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直接把他們全部殺光!在這裡,只有活下來才是真正的勝利,而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那麼此後,我來接手隊長的職位,有人有任何異議嗎?”

沒有人有異議。可以這麼說,相對而言,若是其他女孩知道馬歇爾眼下的困境,她們會發現自己擔憂的一切都只是小孩子玩的家家酒而已。過去的一切逼迫著馬歇爾不斷前進,而女孩們隱約知道,自己不能成為阻礙馬歇爾的拖累,那麼她們同樣要朝前進。

這個世界並不是她們想象的那麼好,人也一樣。連續兩次的遭遇,卻是同樣的結果,這已然能夠證明這一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