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人們判定一個新女婿好不好還有一個重要標準,那就是勤快不勤快。
每到農忙時節,就是那些新女婿們的表現機會——一般都是自己家裡的農活放到一邊兒,先來幫老丈人。那些城裡來的女婿也是一樣,或許幫不上多少忙,但只要人能來,還是有人誇讚的。
國慶假期這會兒,小麥已經種上了,玉米還沒到收割的時候,地裡沒什麼農活,因此,在村裡人看來,蘇馳這個新女婿幫著老丈人到養殖區守夜,再正常不過了。
羅瓊爸爸揹著手,吊著菸袋走在前面,不住的跟村民打著招呼,一臉的展揚。
蘇馳揹著一個大包裹,臉上帶著淡然笑容,羅瓊則略帶嬌羞的跟在她身旁。
把蘇馳和羅瓊送到了海邊,看著船開走,羅瓊爸爸就揹著手回去了。
開船的是羅瓊。
她雖是個女孩,卻因為比弟弟羅越大了七歲,很早就開始幫爸爸媽媽幹活了,這種機器小舢板開起來又簡單,羅瓊早就駕輕就熟。
開足馬力的小漁船向著養殖區急速駛去,捲起道道浪湧。
看著聚精會神駕船的羅瓊,蘇馳滿眼的柔情。
陪著她回的這趟老家,到現在不過才一天多一點,蘇馳對羅瓊的瞭解更多了,她在他心中的形象越發豐滿生動,也越發讓他疼惜愛戀。
養殖區在距離岸邊大約三四公里的一座小島周圍,天還沒黑下來,遠遠的,就能看到一片片搭起來的養殖架子。
架子都是用竹竿做成的,一段夯實在海底的淤泥之中,露在海面之上的部分用一根根粗纜繩連線起來,一排排,一片片,遠遠看去密如蛛網,海蠣子、扇貝、海帶什麼的都是用繩子拴起來,系在纜繩上的,基本無需人工餵養,只需潮汐沖刷過來的養分就足夠生長的。
羅瓊將小漁船靠上小島,蘇馳拋下了鐵錨,又拿起拴在船頭上的一根纜繩登上了小島,找了個石頭縫隙,拴上了纜繩。
“這兒真美啊!”蘇馳打量著小島,回頭看了看夕陽的餘暉,感嘆著。
小島很小,滿打滿算不過五六十米方圓,島上也沒有泥土,全是岩石。無數年的海風海浪侵襲,岩石表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圓形孔洞,小的只有拳頭大小,大的直徑將近一米。
“我們就叫它鳥島,”羅瓊牽著蘇馳的手,登上了小島最高處的岩石,“你看那些圓孔像不像鳥窩?”
“是有點像。”蘇馳點點頭。
“可實際上,這裡一隻鳥都沒有。”羅瓊笑了笑。
“誰說的,”蘇馳嘴角一翹,“明明有兩隻鳥。”
“在哪兒?”羅瓊轉頭四處看著,卻什麼也沒看到。
“就是咱們兩個啊,”蘇馳咧嘴笑著,“一隻公鳥,一隻母鳥。我說小母鳥,咱們在這兒安個家怎麼樣?你看上哪個窟窿了,我去給你收拾乾淨。”
“你才是鳥呢!”羅瓊嬌嗔一句,眼珠轉了轉,嘴角泛起狡黠笑容,“我都看上了,你全收拾了吧,我要一天換一個地方。”
“沒問題,”蘇馳臉上壞笑更勝,“明天天一亮我就開始收拾,今天晚了,小母鳥,咱們還是先歇息吧。”
“天還沒黑呢,來得及。”羅瓊瞥了蘇馳一眼,一副你的邪惡用心我全都看穿了磨樣,俏臉上卻泛起一朵紅雲,就像天邊的晚霞一樣嬌豔……
“嘿嘿……”蘇馳壞笑著,伸手想要把羅瓊攬在懷裡,羅瓊卻是一閃身躲開了,又鬆開蘇馳的手,蹦蹦跳跳的到了小島的另一邊。
此時,正是海水落潮的最低點,小島另外一邊退出了一片狹長的淺灘,就像一道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