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微笑地點點頭:“是的。據邊情偵查科的情報。辛愛被我們活捉的訊息傳到土默特部,叫囂要興兵報復的臺吉、那顏有十幾二十人。
宣大一線的襲擾,就是他們搞的。攻打張家口堡,就是俺答汗另一個弟弟博迪達喇,與俺答汗第三子不彥臺吉聯手搞的。
胡部堂反擊,這兩人損失最慘重,也最先閉嘴。最後俺答汗的義子,恰臺吉出面,說服了各臺吉、宰桑和那顏,同意派人過來跟我們和談。”
情況瞭解得好詳細。
吳兌和李贄都有些吃驚。
相比李贄,吳兌感受更深刻些。
此前的大明朝堂,對關外虜情,可謂是兩眼一抹黑。也就兵部,出於職責,從邊軍、往來商旅收集些情報。
幾分真幾分假,誰也說不清。
現在徐渭隨口就把土默特高層內部的分歧說得清清楚楚。
跟此前的睜眼瞎,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厲害啊!
正說著話,有書辦走到門口,遞進來一份文卷。
徐渭接過來,一目十行,看完後沉吟了一會。
“太孫請東廠,早早在四方驛館埋下細作暗樁。這是他們番子送來的最新情報,環洲兄和卓吾兄都看看。”
吳兌看完後,一言不發。
李贄接過來,有些好奇。
情報上全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伯思哈兒住哪個院子,乃蠻曼和怯不裡花又住哪個院子,隨從們又是如何安排的。然後又透過四方驛館的雜役,採辦了些什麼東西。
李贄眼睛一亮,看出了疑點。
“文長兄,環洲兄,伯思哈兒住最大的院子,他旁邊這個小院子,卻安排了一位隨從住進去,有些怪異。”
徐渭聽到李贄的話,笑了,伸手示意他繼續。
“還有采辦物品的目錄裡,居然有一把旃檀香,還指明瞭要仁王寺的。”
吳兌也聽出意思來,“單獨住在旁邊的小院子裡,那可能是伯思哈兒的幕僚智囊,只是假扮成隨從模樣,不想引起我們注意。
要旃檀香?還指定是仁王寺的?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這位幕僚信佛,在京城待過?”
“環洲和卓吾兄都看出來了。好。”
徐渭斷然道,“查!我馬上去拜見太孫,請他跟東廠和錦衣衛打招呼,從仁王寺入手,把伯思哈兒的這個智囊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