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禿驢,南京北京的都一樣壞,必須狠狠收拾他們。”
海瑞搖了搖頭:“不著急,違例開典當行是一樁。更惡劣的違制放印子錢。”
方致遠在旁邊說道:“老爺說得沒錯。典當雖說是被盤剝,可總歸你情我願,我不願典當,就受不了盤剝。
放印子錢就太壞了。九出十三歸,驢打滾,利上加利。鄉間大戶豪右放印子錢,還不上就收地收房子。
城裡放印子錢,還不上就是收房子,典賣妻女。我曾經遊蕩多地,見過不少被印子錢逼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慘狀。
這麼缺德的事,天界院居然做得這麼紅火。”
舒友良在旁邊憤然道:“下次去天界院,我要看看大雄寶殿的佛像,眼睛是睜著的還是閉著的。
要是睜著的,我就要問問,這佛祖怎麼有臉睜著眼看天界院這些禿驢,幹這麼缺德的事。”
王師丘也氣得眉毛吊了起來:“老爺,查抄天界院務必讓我打先鋒。那幫禿驢敢說半個不字,我把他們的山門砸了,假仁假義的佛像推了。”
海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緩地說道:“不著急,等把證據查實集齊了,我們再好好收拾這些黑心腸的禿子!”
華亭徐府,徐琨慌慌張張地跑進中院書房,找到他的老爹。
“老爺,不好了!”
徐階正在寫信,徐瑛在旁邊磨墨。
“慌張什麼!”徐階握筆的手停在空中,抬頭不滿地看著徐琨。
“老爺,兒子剛收到訊息,諸生袁福徵、莫是龍等人去蘇州城戴鳳翔衙門出首,告發我們徐府。
老爺,袁福徵可是你故人之子,莫是龍更是受過我們徐府莫大恩惠,他們居然如此忘恩負義!
他們不是諸生,是畜生啊!”
徐階陰沉著臉,那張滿是皺紋老人斑的臉,能刮下一層霜來。
“戴鳳翔怎麼”
徐階還沒問完,有管事慌張跑進來。
“老爺,不好了,二十幾名家人衝進府來,說要找老爺退還投獻的田地,還要索回曆年繳的佃租。”
徐琨勃然大怒,“什麼,這些人吃了豹子膽,敢到我們徐府鬧事!難道不知道我們徐府是相國府嗎?”
正說著,聽到外面傳來喧鬧叫罵聲。
“徐階老兒,還我的田地來!”
“吸人血的徐府,還我血汗錢!”
聲音匯響如雷,氣勢洶洶。
剛才還大怒的徐琨臉色刷地變得慘白,轉過頭看著徐階,哆嗦地問道:“老爺,該怎麼辦?”
徐階痛苦地閉上眼睛。
“樹還沒倒,猢猻們就要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