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明槍,陳雷可以擺平,對付暗箭,還是得找警察。想到這裡,陳雷給王勝君打了個電話,王勝君馬上過來了。張耀林打完舉報電話後回到醫館,看到王勝君要抓老頭兒,嘴上不依不饒:“幹什麼,抓錯人了吧,該抓的是他。”
張耀林指著陳雷,王勝君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的老醫生:“我看你老眼昏花了吧,讓開。”然後王勝君就把這老頭帶走了,老頭心裡邊那叫一個害怕,要真是讓警察查出來可怎麼辦呢?還有就是,他的這腿現在是真的疼啊。
張耀林再傲慢,也明白警察辦案旁人不能插手的道理,不過,他覺得老頭是不是陳雷醫治的不重要,被抓不被抓也不重要了,因為他給醫建委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他以前的學生。學生告訴張耀林,在陸港城的醫學界,張耀林說了算,張耀林說哪個醫生行,哪個醫生就行,張耀林說那個醫療機構不合格,那肯定就是不合格。所以當張耀林說他認為唐家醫館應該被取消運營資格的時候,張耀林的學生,目前醫建委的領導義正言辭地應承下來,唐家醫館明天就會被查封。
張耀林此刻心情不錯,他看陳雷就要上警車,三兩步走過去,好死不死的說道:“我懷疑你的醫術是假的,所以打了電話給醫建委,明天他們就會來核實,年輕人你放心,你要做點別的我管不著,你在陸港城行了醫,就別想不受我的管制,好自為之吧。”說了一通自以為牛逼的話,張耀林大搖大擺地站在那裡,也不走,李君跟在張耀林後面,陳雷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就看到李君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
這眼神正好撞上陳雷的眼睛,陳雷目光深邃地審視著這個小醫生。總覺得,這個小夥子和這幾天的事情逃不了干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樣覺得。
陳雷回過身子對張耀林說:“你今天來到底幹什麼來了?”
幹什麼來了?張耀林一臉的理所當然:“這還用問,我當然是來打假來了,你這醫館馬上會被查封,等著吧。”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糊塗蛋副院長,陳雷是真窩火啊,可是這個老頭子又的確不是什麼一肚子壞水的人,還打不得。真是煩!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的醫館是假的,憑什麼說我的醫館要被查封?”陳雷一生氣,張耀林就開心:“我還以為你不會生氣呢,我還以為你能一直鎮定自若呢,憑什麼,就憑我是骨科醫院副院長,就憑你草菅人命到處騙人,我懷疑你根本就沒有醫術。”
“都是在騙人,這些人可能也都是你找人花錢請的演員,哼。”張耀林張嘴就是瞎白話,這裡的病人大都是骨科醫院的老病人,哪有什麼演員,要真說演員,確實有一個,就是他死死相護的那個老大哥。陳雷拳頭捏的緊緊的,這個死老頭子,什麼鬼,整個就是一個糊塗蛋嘛。
不光陳雷生氣,一種病人也都十分憤慨。“說什麼呢?唉,你這個醫生也老大不小了,你怎麼說陳醫生騙人呢,真是,陳醫生哪得罪你了,是不是陳醫生醫術比你好,你嫉妒他?”“我告訴你,陳醫生的店不能關。”“就是,不能關,你說了不算。”……
眾人都是慷慨激昂,張耀林也沒想到他的一些言行會激起這麼多病人的不滿。
陳雷一邊用手勢和眼神安撫自己的病人,一邊對張耀林說:“好阿,是懷疑我的醫術是吧?你是骨科醫院的副院長是吧?那你應該挺厲害了。”
一聽到副院長三個字,張耀林鼻孔朝天:“哼,張某人不才,小時候就對骨科感興趣,八歲……”作報告一樣地說了一通他的英雄事蹟平生榮譽,張耀林一提到他的這些事情,根本就停不下來。哇啦哇啦就是一堆,誰有閒心聽他說這個,陳雷大聲地哎了一下,打斷了張耀林:“行了,可以了,你這麼厲害,應該能治那個老頭的腿了?”
“那當然。”張耀林一臉狂妄。
夥計們都忍不住了,他們看著張耀林的眼神就想看一個渾身是屎的豬一樣,討厭又嫌棄,就差上去打他了。陳雷轉身對自己的病人說:“對不住了各位,你們的病啊,得往後排了,我會安排夥計們通知其他人,你們的明天早上繼續過來看,我現在要去警局處理點事情,都回去吧,路上小心。”
病人們都表示理解,走的時候,大家都不忘對張耀林投以鄙視的眼神。“煩人,要不是他,我今天就能看上病。”“還有更煩的,這個討厭的玩意兒明天要帶人來封醫館。”“他要真敢封,我們就聯合起來把他的骨科醫院封了!什麼玩意兒,呸!”這一口口水正吐在張耀林的皮鞋上。
兩眼直瞪著皮鞋上的口水,張小耀林心中有一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他衝著已經走到街口的病人們大喊:“我真的是為你們好,病友們,沒關係,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他的真面目的,我不會騙你們的。”
街口隱隱傳來幾個零零散散的聲音。“神經病吧。”“沒準。”“他是不是傻?”……
張耀林一度尷尬,不能自拔。這幫病人,怎麼這麼不可愛。
陳雷看著在風中凌亂的張耀林,心中舒服了很多:“行了,張院長,敢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嗎?看看你的老大哥到底是不是我給治壞的。”
白了一眼陳雷,張耀林一昂頭一挺胸:“去就去,怕你呀。”經過李君的時候,陳雷對他說道:“小醫生啊,你也來嗎?”
李君裝出一幅害怕的樣子,看向自己的老師,張耀林一把拉過李君,警惕地看著陳雷:“你別嚇我的學生,他才不怕你。”
陳雷撇撇嘴,幾人就上了車,來到警局,擔架上的老頭兒戰戰兢兢只說他腿疼,別的一概不說。一看就知道是個身經百戰的老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