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出來,男子很是詫異陳雷此刻竟如此淡定地坐於一旁。
陳雷抬起頭,淡淡地看了眼男子,又將眼神停留在老爺子身上,不緊不慢地說道:“目前只是控制住了病情,但一旦爆發…”
後面不需要他言明,男子與老爺子心裡便知。
“這…這不該啊,我明明給她吃了…”男子脫口而出,卻被老爺子一把拉住,用只有彼此看得懂的眼神,在空氣當中無聲地交流著。
男子下意識地看向陳雷,便看到此時的陳雷臉上雖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眼眸處充滿著無限冰冷。
嘶—好冷。
“爸,既然我們都把陳醫生叫過來了,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仔細檢視,陳醫生也會知曉…”
男子左右權衡,最終還是選擇說了實話。
“我們從民間醫生那裡聽來一個偏方,說是吃了剛出生猴子的腦仁,小孩的癲癇就會不治而愈。”
說話間,男子還不斷地看了看陳雷的臉色。
只見陳雷勾了勾唇角,笑意滿滿:“你們這都用了偏方,還請我來做什麼,不是說市醫院都將她退回來了嗎,你們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男子與那老爺子一聽這冰冷的話語,滿是對他們的不滿意。
陳雷也不想再與他們廢話,便拉起唐嫣,往門外走去。
但男子怎麼可能會放他們離開,只是他太低估了陳雷的能力了,就算不用元氣,他照樣也能手刃這男子,一記手刀向男子的頸部落去。
頃刻間,一切都安靜了,也沒人敢攔下他們二人。
待回到宿舍,唐嫣才問道:“你這樣突然離開,那個女孩子會不會又生變故啊?”
聰明如唐嫣,明知道陳雷把病人看得是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就離去?
陳雷將自己整個人往床上一扔,過了半響,沙啞著喉嚨說道:“嫣兒,我救不了她...”
“如果連都救不了,這就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了,她才二十六個月大啊…”唐嫣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流下。
“我之前用神識將她的身體內外都檢查了一遍,內裡的五臟六腑早就已經不行了,身體完全是處於一個透支的狀態,就是因為她小,更需要我們謹慎對待,他們還用偏方,這完全是把孩子往死路上送。”
人命對他而言,何其珍貴,能從死神手中搶奪,哪怕讓他付出生命,他也甘願一試,可如今,問題接二連三,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解救的辦法。
人的五臟六腑皆被感染,甚至因為感染而發炎,在人肉眼無法看到的情況下,一個傳一個,內臟壓根就沒有一處完好。
反而癲癇是其次,這甲型變異流感反而是重中之重,這壞掉的五臟六腑,又該如何恢復,就算出現了某一奇蹟,手術成功,可是二十六個月,身體機制並沒有完全成熟,又如何抵禦術後感染這一風險。
看著陳雷忽然不說話,唐嫣也開始煩悶起來,二十六個月,該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刻,卻要如此飽受疾病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