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黃老闆真慫,青青這一哭,他就心軟了:“青青,我這也是沒辦法!你被鬼上身了!你自己不覺得,可是害得我們不能安生啊!徐老闆也是為你好,帶你來是給你驅鬼!”
“驅你個大頭鬼!”青青扯著嗓子喊,“人周老闆,還有還有朱老闆,你們不是隔三差五的點我,你們有不安生?不是一個個都好好的!黃有種,你怕老婆就怕老婆,你老婆發癲也想賴我?!沒門!啊!”
青青一番話,在場不少人中槍。那個朱老闆上來就又是一巴掌,打的人嘴角流血。
文緒不忍心,嘖嘖兩聲。青青見他同情,立馬朝他二人哭訴:“兩位公子,青青是個妓女沒錯,可妓女也是人,也只是想在這裡安身立命罷了。你們男人來了妓院我們不能不伺候,伺候的好了才有飽飯吃才有衣服穿。都說笑貧不笑娼,沒道理出事全賴我啊!那黃夫人生性彪悍,管得嚴,黃老闆也只是到我這裡喘口氣罷了。我們連床都沒上過!”
床都沒上過?!
黃老闆聽言自己也愣住,半響才顫抖道:“你不是說懷過我的孩子,被夫人……”
青青方才是一時激動,眼下冷靜下來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於是收起憤恨的眼神道:“你……你從來不在望春樓留宿,你自己不是知道的麼!別人隨便謠傳的,你自己要信。”
黃老闆:“你胡說!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問過你,你說是有次我喝醉了沒回家,和你纏了一夜這才懷上的!”
話說到這裡,青青索性破罐子破摔:“是你說要給我贖身!要娶我的!我等了多少年,你總說這個母老虎不讓你納妾!我也是沒辦法!”
黃老闆聽言,氣到牙齒打顫:“你!你!這些年為了彌補你失了孩子,我明裡暗裡為你花了多少銀子!贖身?你自己問問老鴇,是我不想贖麼!漫天要價,每次都要漲一百兩,你當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還是地裡自己長的?你走不了,根本就是她不想讓你走!”
青青:“王媽媽要價高不對嗎!你知道我青青什麼身價麼?我走了,望春樓少多少客人?再說了,我離開望春樓給你當妾,王媽媽不要給我準備嫁妝嘛!沒嫁妝,到了你家還不被這個老太婆往死裡欺負!不要點錢,我拿什麼保命!”
黃老闆捂著胸口,剛剛凝結的傷口被氣得裂開。這次不等徐大人開口,西畫就上來給了青青胸口一掌,打的人倒地乾嘔。董駿欽又使了點招,暗暗在屋內掀起一股陰風。
眾人一驚,抱作一團。等陰風走了才散開,看向地上的青青。
董駿欽替黃老闆重新處理傷口,心音與黃夫人道:“夫人,你想如何對待你丈夫和這位青青,晚輩無資格說嘴。但是還請您能放過您自己。”
也不知道黃夫人能不能聽到一個外人的心音,但是董駿欽看見原本中邪發瘋的黃夫人已經失了剛才的怒色,反而是迷茫地望著頭上的床帳,不停流淚。
青青一通脾氣發的自己失力,整個人坐在地上和黃老闆互相對望,似乎恨不得立馬掐死對方。
董駿欽這邊見黃夫人有鬆動,隨後趁大家不注意,一個驅邪鎮打入黃夫人的下丹田。
黃夫人身子扭動幾下後,眼神恢復如常。一個頭發半白的婦人,膝下無兒無女,丈夫又不能理解她,董駿欽心裡多少有些同情,遂摘了她口中的布頭。
文緒裝模作樣地過來給黃夫人搭脈下針,董駿欽暗中解了她的聲音。
半響,文緒道:“大人,黃夫人的神志已經清醒一些了。”
雖然他是這麼說,但顯然大家都各地退後一步,離黃夫人遠了一些。
黃夫人被綁著,她歪了歪頭,瞄著黃老闆和青青,沙啞道:“你娶了她吧。”
“啊?!”大家一驚,黃老闆道,“夫人,你不會是……文大夫,我夫人這邪氣不會更深了吧。”
文緒瞅了董駿欽一眼,見他無反應便道:“不會,她的邪氣已經除了。”
“那那那……”黃老闆依然不敢相信,為了青青他們鬧了幾十年,怎麼中了個邪就轉性了?
文緒卻道:“黃老闆,此次您算是因禍得福了。”
黃老闆:“您確定?”
文緒點頭。
黃府的鬧劇就算是這麼結束了。要說多複雜,不過就是一個刻薄勢力的妓女,一個妻管嚴的好色老闆和他剛烈的夫人。
徐大人原想請文緒回徐府,但文緒說黃夫人和青青剛被驅邪,可能不穩,他還是待到日出後再回去更保險。
黃老闆再三謝過各位之後,派管家安置好董駿欽和文緒一行人。
馬大人看了一晚的戲,已經腦袋混沌。董駿欽囑咐他安心即可便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