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這一夜睡得昏沉,半夢半醒間感覺躺在上面陰冷的地方,整個人頭重腳輕爬都爬不起來。好不容易撐開眼皮看到的卻是一個山洞。
怎麼會躺在山洞裡?阿律茫然。難道是昨天喝醉後自己迷迷糊糊走進來的?
嘿,那一屋子的人難道都沒有個好心人出來扶一下嗎?
阿律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伸個懶腰。此時她背後響起一個女聲。
聞聲回頭,只見一個穿著深紅錦緞的中年女子出現在山洞口。見到阿律後她連忙進來拉人:“哎呦我的大小姐,您怎麼跑這兒來了!該不是在這假山洞裡睡了一晚吧!”
這人是誰?阿律茫然地看著她,這長相這衣著好像不是東麗人啊?嗯,也可能是中原人。南宮律自己都說這東麗大街小巷不少中原人。
中年女子拉著阿律離開山洞後又掰著她的肩膀轉了一圈:“快給我看看!嘖嘖嘖,您這衣服……快和我回去洗漱,把衣服換了,皇后娘娘已經到了。”
皇后娘娘?這這這又是什麼情況?阿律被跟中年女子進了一間屋子,雖說花花綠綠的點綴不多,但是這鵝黃紗帳,嵌貝首飾盒還有大銅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小姐的閨閣。
哎?!所以現在是......難道在……別人的記憶裡?!不對啊,她自己的自己前一刻還在喝酒,怎麼突然就到了別人的記憶裡?難道是那個關在文緒王府的人?
阿律被中年女子按到桌臺前,可銅鏡裡映出的還是阿律自己的臉,只是這張臉年輕的多。
難道不是那人?什麼情況啊?難道那人和自己長得一樣?難道這是她元身元靈的記憶?哎,也不對啊,明明以前喝酒從來出現過這種情況,怎麼會突然這樣?
阿律實在混亂,於是直接問道:“我是誰?”
然而問題一出,阿律發現又不對,這不是她的聲音。軟糯,但是有一點點硬冷,應該是一個幼女還是有點高傲的幼女的聲音。
反觀中年女子,她被阿律的問得大驚:“小姐,您這是……撞到腦袋了?”
她捧起阿律的臉左看右看,這臉上好好的,額頭也好好的,髮絲裡也沒有哪裡腫起來,不像是撞到腦袋啊!
阿律不管她的驚訝,堅持問:“我是......容琦?”
中年女子:“小姐,您可別嚇奶孃啊!您不是容琦還能是誰?”
這回輪到阿律驚訝了,真的是容琦?所以她現在是進入了容琦兒時的記憶?南宮律什麼時候施法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她為什麼能說話能動?按理說不管是她附身容琦還是容琦附身在她身上,她都只能看不能做什麼的呀?
等等,昨天他們和南宮律討論這事的時候,好像說過這個問題。當時南宮律說讓容琦附身在阿律身上時,他的意思似乎是,這樣一來,阿律就能再容琦的記憶中做點什麼事......
是這樣麼?
阿律重重嘆氣,心裡把南宮律罵了一遍又一遍,這個殺千刀的傢伙,趁著別人喝醉幹這種事!又不是不幫他,有必要這樣嗎!現在好了,她一個人帶著自己的意識自己的身體跑去另一個人的記憶裡,沒有熟人也不瞭解當時的情況,萬一出點岔子怎麼辦?
奶孃見她家小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實在不明白這小丫頭到底怎麼了。但是不管她怎麼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得帶她去見皇后。
一頓收拾後阿律頂著更加沉重的腦袋,踩著不習慣的鞋,穿著不習慣的襦裙,帶著兩個婢女跟奶孃走到前廳。
此時,前廳裡端坐著一位衣著華貴容貌姣好的夫人,她頭上的金釵嵌著好看的寶石,手上戴著指套,裙襬上的刺繡更是金銀漫天。這個應該就是皇后娘娘吧?
阿律大概是被這位皇后的華麗閃瞎眼,也可能是宿醉還未清醒,她對著皇后愣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什麼情況。根據上次不小心借用宋霽月面聖的經驗,阿律正要下跪問安。誰知這次倒是皇后先開口了:“好了,知道你不喜歡這些規矩,也別東施效顰了。”
此時皇后身邊一位中年男人低聲道:“是臣弟管教無方,把這丫頭養野了,還請姐姐贖罪。”
皇后冷哼一聲:“你有什麼罪啊。這宮裡皇上寵著皇甫悍婦,宮外的男子們可不就得喜歡這種腔調麼?罷了,終歸是外族,皇上再喜歡她最多也是貴妃。琦兒,你過來。”
皇后朝她招手,那眼神不像是什麼好事,阿律下意識往後一退,誰知容琦的父親立馬瞪過來。
哎,好吧,好吧,入鄉隨俗吧。
阿律走到皇后跟前,她示意身後的宮女遞上一個長長的匣子。皇后開啟匣子,裡面是一對銀劍,亮的發光。
皇后:“我容氏歸順依附於姒族以來,出了十嬪,七妃,四貴,三後,到如今,其實也不指望容琦以宮嬪的身份延續母族榮耀。既然琦兒不喜繁文縟節,那姨娘就另外派你個任務。陪著太子殿下上天青境拜師修仙,如何?”
如何?按照後世的說法,此處肯定是好啊。於是阿律立刻應承下來。
皇后瞧她如此乾脆,笑道:“確實養野了。另外,我打算讓二表哥家的容裴一道去。”
容琦父親不解:“容裴?二表哥的母親對這個孫子極其看重,這送去天青境,老太太怕是不肯。”
皇后:“有什麼不肯的。他的血統,留在京城將來最多混個小官,不如搏一把,興許日後皇上和太子還能委以重任。而且上官家的兄妹兩已經拜入天青境門下,容家必須出兩個人。”
阿律聽皇后這番話,再想到之前玄清仙人提到的上官和容氏兩族的事情,心裡不禁翻了個大白眼:您真是好意思!
容琦父親:“那皇甫那邊......”
皇后:“放心吧,皇甫礫進不了天青境。”
容琦父親有些不確定:”我聽說王將軍對他評價挺高的,說是天賦異稟。而且之前他們還有意與我們拉近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