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駿欽:“阿律現在不能入魂。”
凌言掌門:“怎麼?她徹底復活了?”
凌言這話說的自然,好像早就知道阿律是什麼東西了。
凌言掌門:“你也不必如此驚訝。論醫術我不如你,但是是人是鬼我還是分的清楚的。這次她和你迴天青我便發現她氣息和上次不一樣了。”
董駿欽:“她……也不算真正復活,充其量是半人半鬼的狀態。只是,她的魂魄……我不知道是餘留的原身元靈的關係還是這段時間的經歷,總之她體內的魂魄太強,就算有殘缺也太強……”
凌言掌門:“你怕她會吞了凌霄?也是,一個殘魂能堅持百年,還能佔據原身元靈,本身就不是一般的鬼魂。只不過,若是宋姑娘,她要是入魂於人,你之前在她身體裡設的陣法豈不是要破?”
“霽月體內已有一魂一魄歸位,剩下的若是不能跟上,不管那個陣法再好,它們遲早還是會散,最後廢了一條人命。既然如此,我打算乾脆學一學這個鎖魂陣。”董駿欽淡淡道,“大不了虛弱一些。”
凌言聽言,不由心驚:“什麼?鎖魂陣……可不是好陣法,不管什麼目的,對別人施鎖魂陣,會折壽啊。”
董駿欽:“掌門,我們現在的情況連明天會怎樣都不好說。一旦朝廷再派人來,按父親的性子他不願連累天青境,很可能會自首。屆時,霽月多半也會被帶走。
霽月是忠烈之後,他們不會害她性命,但是其他的說不準。鎖魂陣雖然陰毒,但是想破不容易,有了鎖魂陣至少能保證她一時半會不會被人操控,更能保她性命。”
凌言掌門啞然。看來董駿欽是想以毒克毒:“不過,宋姑娘沒有入魂的經驗,是不是需要有人引導?”
董駿欽:“嗯。不知掌門您……”
凌言掌門:“讓阿律姑娘來做引導吧,她的經驗比我豐富的多。”
這話一出董駿欽沉默了。
凌言掌門見他一臉為難,不忍笑話:“怎麼,引匯入魂又不危險。這你也不肯?”
董駿欽:“不是……”
凌言掌門:“那是為何?”
董駿欽說不出為何,他就是不想阿律再做魂來魂去的事。他隱隱擔心她這樣總有一天會徹底丟了自己的魂魄。
凌言掌門嘆氣:“你啊,一面說她魂魄太強,一面又不讓她勞心費神消耗一點能量。難道是想撐死她?況且她已介入此事,許多事不是你能左右的,又何必糾結。阿駿,人鬼殊途啊,你與她不能……”
董駿欽:“掌門,我與她不過是我一廂情願……”
凌言鬆開握著凌霄的手,拍拍他:“一廂情願?阿駿,換作是你,一個非親非故認識不過數月的人要你整日為他身涉險境,你願意?”
董駿欽:“她常說亡靈永生。”
“錯。”凌言輕敲董駿欽,“亡靈永生是亡靈永遠想的是復生。殘魂氣強說明她的復生欲強。我看她跟著你,這勇氣比復生欲更強。”
阿律和盧大夫護送宋霽月到掌門殿時已是四個時辰後了。此時日落山西,恰好在掌門殿的高塔側方。夕陽打向殿外空地上的董駿欽,阿律見此景,不由覺得熟悉。
翩然公子立於橙紅金光之下。
董駿欽站在門口迎接,遠遠瞧見阿律直勾勾盯著自己,耳根泛紅。
等她走近,董駿欽一反方才厲色,溫和地笑道:“怎麼了?怎麼這樣盯著我?”
阿律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她確定自己之前從沒來過天青,也不曾見過夕陽照人的情景,可是心裡卻是說不出的熟悉,好像早就見過或是在夢裡見過了。
這種熟悉感在董駿欽開口提問後慢慢消散。阿律這才發覺自己失態,連忙解釋:“哦,沒什麼……就是覺得方才你有點眼熟……所以就多看了兩眼。”
三人:……
董駿欽汗顏:“啊,不容易啊。咱兩這十個月天天在一道兒,你終於覺得我眼熟了。”
阿律:“我不是說這個。哎,罷了罷了,人我們送來了。要在門口候著嗎?還是盧大夫和我能進去旁觀。”
董駿欽想到這事,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沉。他領著三人朝裡走,邊走邊道:“盧大夫能旁觀,你不能。”
阿律:“為什麼!我就靜靜看著而已,萬一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還能幫一手!”
董駿欽:“所以我說你不能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