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律在自己的肉身中醒來。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平。拍走蓋在臉上的書,阿律慢慢支起身體。
可是這頭暈的症狀並未有所緩解。反而比在宋霽月身體裡時更加嚴重。
董駿欽仍在看書,見旁邊的衣服隆起,便問:“怎麼樣?父親還好嗎?”
阿律嗯了一聲,隨後將雙肘支到桌上,抱著抽痛的腦袋。
董駿欽面上平靜,可是心裡早已等得發急。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居然只有一個嗯?
恰好,那幾摞書也看的差不多,他終於忍不住放下書,轉向阿律。可轉頭一看,立馬顧不得其他,連忙扶住差點要倒地的阿律。
“阿律!阿律!你怎麼了?”董駿欽邊問邊搭上脈,“剛才出什麼事了?”
阿律現在只覺得腦子裡有各小人在砸她的腦殼,鑽她的血肉,眼前的東西慢慢從一個變一個半,再變成兩個。
董駿欽:“你去哪裡了?!怎麼體內有咒?”
隨著董駿欽的施力,阿律慢慢恢復一些。終於,腦中小人消停了,阿律支起身道:“我去了什麼密牢,你爹他們都被關在哪兒了。那密牢裡都是刻紋。可能就是那些刻紋的原因吧。”
說到這個,阿律忽然想起,宋方才宋霽月回魂後並沒有哪裡受不住,只有阿律感到不對勁。
董駿欽:“按你所言,那些刻紋應該是壓制靈力用的。越是修為高靈力強,刻紋對人的影響也就越大。像父親他們只是普通人,刻紋對他們幾乎沒有影響。霽月身體不好更是不會因此有異常……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晨陽會把他們關在密牢……是我大意了,以為密牢這麼厲害的地方至少也是關我們這樣的而不是我父親他們……”
董駿欽一邊幫阿律調息一邊絮叨,不過後面的話阿律是一句沒聽。單是那句“霽月身體不好,不會因此有異常”便讓阿律感到萬分奇怪。奇怪的不是宋霽月沒異常,而是高霆在宋霽月入密牢前的那句“半個時辰必須要要出來,否則會回不去的”。
連董駿欽這個宮外人都知道密牢的設定,高霆身為御前侍衛不會不知道。難道那句話不是說給宋霽月聽的,而是給阿律聽的?
可若是高霆知道阿律在宋霽月身體裡,為何還會幫她們去密牢探監?甚至好心提醒阿律時間?難道……
阿律:“董駿欽,我問你哦,高霆這個……”
正當阿律要把心中的疑惑道出來時,四書庫的門也被扣響。
此刻丑時剛過,那秦大人昨日夜亥時才回去,不至於這麼早就回來值守吧?誰會這麼早?難道是甯曦派人來催了?
董駿欽放下最後一本書,欲起身應門。誰知剛才阿律躺他腿上調息太久,把腿壓麻了,這一站起來腳底如千針萬電穿透般,激得董駿欽一時站不穩直接跪下。
阿律見狀,連忙扶他坐下:“行了,我去開門吧,您老繼續坐著。”
董駿欽:……
阿律開啟門,外頭的守衛不知怎的都睡倒在地。門外站著三個人均是阿律不認識的侍衛。
特別是站在最後的一位老者,他一身肅殺之氣,眼睛如老鷹一般盯著阿律。
阿律:“你們是何人?”
一人道:“我們是御膳房賴給二位送早膳的。”
阿律:……這也太早了吧!唬誰阿!
阿律雖不信,但是後面那人的的確確端著個盤子上前。
阿律低頭一看,清粥小菜加兩包子,還算不錯了。
真的是送早膳的?不會是下毒了吧?
正當阿律結果盤子時,她感覺這人正抓著盤子不放手。兩人暗中拉扯,阿律憤然抬眸。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阿律瞬間落進對方的眼眸深處,像是一個萬丈深淵,她極速掉落,周圍無數魂魄一晃而過,只剩尖叫笑語還有混亂的言語,雜亂無意。
等阿律再回過神時,那個人正詫異地看著自己,而自己也不知怎的愣愣望著他。
兩人對看良久,另外二人不耐煩了:“幹什麼呢?蕭大人親自給你們送吃食,你還一副……”
這是蕭大人?蕭錦蕭大人?要不要叫董駿欽出來看看?
阿律猶豫片刻,蕭錦卻在此時鬆手,並道:“姑娘,吃了這點東西儘快上路吧,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儘快上路……這話說的,怎麼這麼不好聽。
不過聞到米湯的香味,阿律自覺確實有點餓。算了,不和你們這些走狗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