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聽到婆子的話後,愣了愣,她眯著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婆子。婆子一看,感覺不妙,馬上將剛才從小廝手上拿到的帖子遞給嬤嬤。嬤嬤仔細地看了看帖子上的內容和帖子用的紙質,嬤嬤的目光快速地閃了一下,然後,微微欠身,跟沈雅菲說:“敏苡郡主,請您先在這裡等一下,老奴進去請示一下我們世子妃。”
“有勞嬤嬤了。”沈雅菲含笑點頭。
嬤嬤進去後,屋裡又發生了幾個尖銳的叫喊聲,但是很快,這個叫喊聲就停下來了。沈雅菲猜想應該是劉麗允聽說她過來了,劉麗允不想在她面前丟人,所以才將自己的情緒收住的。此刻,沈雅菲感覺這件事情有點奇怪,這帖子上明明是寫著是劉麗允請她過來的,而且送信的人也是他們張府的人。可是,剛剛嬤嬤的神情和裡面劉麗允府反應好像並不知道她要過來。這是怎麼回事?沈雅菲有些想不明白了。
“敏苡郡主,我們世子妃讓你進去了。”過了將近兩刻鐘,嬤嬤才從房間裡出來,讓沈雅菲進去。
大寶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在沈雅菲就要邁開腳步的時候,大寶緊張地扯了扯沈雅菲的衣角。沈雅菲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大寶的手背,並且朝著大寶淡定地微微點頭。大寶這才將手拿開。
“這裡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嬤嬤朝那守門的婆子說完,就在前面帶路,沈雅菲和大寶跟在後頭。
進到裡屋的時候,沈雅菲發現地板好像剛剛有人打掃過,地板上還留著一些水漬,旁邊茶几後腳的下方隱隱約約地看到還有一粒白色的物體,應該是剛才沒有清理乾淨的碎片。
再往裡走,穿過黃色的輕紗簾,再走過一個小隔間,才看到劉麗允。此刻,劉麗允端莊地坐在上首,臉上用一個看不進裡面的紗巾蓋著,額頭上也有一串串的東西垂下來,就只能夠看到劉麗允的眼睛。但是,沈雅菲還是從紗巾的邊沿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劃痕。
劉麗允的狀態非常不好,沈雅菲看到劉麗允的眼睛是凹陷下去的,而且眼睛的四周有些黑。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非常的憔悴。看了這一場“病”把劉麗允折騰得不輕呀。沈雅菲目光很快地略過了劉麗允的臉,又有些深沉地低下了頭。
“劉姨。”沈雅菲輕聲低喚,樣子好像是在為劉麗允的狀況感到悲傷了。
劉麗允的貼身嬤嬤看到沈雅菲的樣子,也有些傷感地低下了頭。
劉麗允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生病,家裡人不常探望的緣故,此時,她看到沈雅菲竟然倍感親切。
“小雅,來,過來。”劉麗允朝著沈雅菲親切地招招手,可是她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聲音也有些變化了,沒有以前那種尹尹鳥語的感覺了。好像是變粗了。
沈雅菲乖乖地走到劉麗允的身邊。劉麗允指著沈雅菲身後的椅子說:“坐!”
“謝謝劉姨。”沈雅菲坐了下來。
“小雅,劉姨聽說你從巫州回來,但是,”劉麗允有些難受地扯了扯自己的紗巾,繼續說,“劉姨這個樣子不敢去看你。不知道你在巫州那邊的生活怎麼樣了。”
“謝謝劉姨,我在那邊很好。有煦世子照顧。”沈雅菲乖巧地回答。
“哦,那就好,那就好。“劉麗允想要儘量表現出替沈雅菲高興的感覺,可是她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劉姨,您這是怎麼了?”沈雅菲佯裝關切地問。
“這,”劉麗允此刻的聲音裡帶著哭聲,為了不失態,劉麗允盡力地壓制自己的情感,可是還是帶了鼻音,“這是前年你去巫州之前的事情了,不過就是現在還沒有好全。”
“哦。”沈雅菲表現地很束手無策,好像是想要關心,卻又不知道從何下口,“那大夫怎麼說?到底是什麼病呀?”
“沒什麼大病。大夫說還要再看一段時間。”劉麗允不想讓沈雅菲看到自己的窘態。
“你這,”沈雅菲指了指自己的臉上,手指放在眼角的位置,問,“你的臉這是怎麼了?”
劉麗允馬上用手遮著自己的眼角,低下頭,悶聲說:“這是之前不小心被蟲子咬了。”
“哦。”沈雅菲恍然地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敏苡郡主,老奴聽說在巫州有一位神醫幫忙。”這時候出聲的是劉麗允的貼身嬤嬤,嬤嬤在一旁聽著劉麗允跟沈雅菲之間的對話,都聽到有些著急了,她之前聽說巫州有一位神醫幫忙治癒了巫州人民身上的惡疾。剛才,嬤嬤在領著沈雅菲進屋的時候,在看劉麗允那一刻,她忽然間想到了要問問沈雅菲那巫州神醫的訊息。但是,劉麗允沒有想到這一茬,所以嬤嬤就自作主張地替劉麗允問了。
“是呀。嬤嬤你是從哪知道的?”一說到巫州的事情,沈雅菲就表現出非常開心的神情,人也放鬆了不少。
“哦,前些日子,這件事情都在京城裡傳開了。”嬤嬤笑著回答。
劉麗允在聽到“神醫”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很快又用一種渴望的目光看著沈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