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外頭,幾個太監攙扶著皇上緩緩地往裡走,太后徐步跟在皇上的身後。如妃走在最後頭,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皇上的行走全都要依靠這些太監的氣力。皇上的目光有些呆滯,但是眼珠子還是能夠轉動,瞧到太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時候,眼睛猛地瞪大了,嘴巴顫顫巍巍地抖動著,手也一顫一顫的。
太子眼睛盯著皇上的臉上表情,將皇上臉上的不甘和憤怒卻又發作不了的窘樣都看在了眼裡。皇上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恢復,行動都還是要依靠別人攙扶的,看來是被太后使用了什麼法子強迫帶過來的。太子看到皇上這樣子心裡既有快意的感覺,也替皇上感覺到悲涼。不過,同情的感情不必太多,因為這都是皇上自找的。
不過,太子還是依足規矩在皇上走進來後,就將位置讓了出來:“父皇。”
“啊~啊~”太監將皇上扶到座位上做好,皇上看著太子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開口就只能發出這種啊啊聲。皇上覺得自己這樣子很丟人,最後閉上了嘴巴。
“父皇,該讓大傢伙起身了。”皇上不張嘴,下面的群臣也不敢起身,太子見下面的人跪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忍不住出聲提醒皇上。皇上從大殿門口走到位置上用了很漫長的一段時間,大傢伙跪得膝蓋有些痠痛了。
當然,太子提醒皇上是真心的,但也有要存心看皇上笑話的意思,因為他明知道皇上現在說不了話,卻特意沒有壓低聲音來跟皇上提這件事情。太子這句話在場的大臣們都聽得真真切切的。有的人還對太子心存感激,他們很感動太子能夠想著他們。
煦世子則是有些嘲諷地輕嗤一聲。沈雅菲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刻用手在煦世子的手臂上掐了一下。煦世子低聲痛呼,可憐兮兮地看向沈雅菲,沈雅菲則警告式地橫了他一眼,煦世子立刻規規矩矩地低下頭來。
“啊啊,啊~”皇上想要跟大家說平身卻說不出來,只好求助地看著太子。
太子抬手正要喊大傢伙起來的時候,話都到了嘴邊沒有說出來,就被太后給打斷了:“眾愛卿們,皇上在今天宮宴之前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傢伙公佈。所以,大家還是先跪著吧,吳公公把皇上新擬的聖旨拿出來讀給大傢伙聽聽。”
太后說著就站到了皇上的身邊,以一個上位者的高姿態來望著下方的人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身體虛弱,為了讓太子好好養好身體,以後繼承大統,朕決定讓太子先置放手頭上的工作,另外讓人來替管。垣王賢能、愛才,是皇后所出,作為皇弟理應為太子分憂。因此,朕決定現階段讓垣王來接替太子的工作。欽此!”
“兒臣接旨!謝父皇隆恩!”垣王滿臉喜悅跪下接旨謝恩。
這個聖旨一出,大傢伙都愣住了,太子則是很淡定從容地微笑著,而言丞相等人滿目的憤恨。琅王跪在低下頭低得快要提到自己的前胸了,全然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而袁國公臉上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咳咳。”因為大傢伙都沒從這個訊息晃過神來,吳公公收好聖旨便出聲提醒。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大傢伙的聲音參差不齊,有力無力的都有,但匯聚在一起也足夠響亮的了。
“垣王還不快讓眾愛卿平身!”太后在一旁提點垣王。
垣王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一旁太子發出來的強大氣場。他膽怯了,怯怯地看向了太子。太子淡然自若地微笑著,目光就只看著下方。垣王更是不敢了,在太子的面前讓眾愛卿平身?他真的沒有這個膽量。況且,這並不很規矩。
“垣王,眾愛卿們都跪累了,”太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溫怒,但是她還是壓抑住自己的怒火,輕聲地再次提醒垣王。
這時候,皇上在著急點“啊啊”點著頭。
垣王這才鼓起一些鼓起一些勇氣來:“眾愛卿平身!”
然而,其他人都沒有動,全場就只有袁國公為首的星星散散的三兩個人起身而已。太子嘴角一勾,淡笑著。垣王和太后看到這個場面,臉色都掛不住了。太后憤怒得要出聲呵斥,可惜有人先她一步站了出來。
“愛卿們平身!”太子好像是故意搶在太后說話之前說的。
“謝太子殿下!”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眾人們紛紛起身。
“敢問太后娘娘,這個聖旨是誰擬定,真的是皇上擬定的嗎?”言丞相就站在大殿的中央咄咄逼人地問道。
“言丞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皇上擬定的,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都到現場了,言丞相問出這樣的話,是在懷疑誰呢?是在質疑哀家還是皇上?這是聖旨,上面蓋著皇上的親印,言丞相你這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來人人呢!把這個欺君罔上的言丞相給哀家拿下!”太后憤怒地大聲說。
守在大殿外的御林軍聽到太后的叫聲衝了進來,他們只看到太后憤怒地指著言丞相。御林軍們不敢上前,看向了太子,太子淡然地說:“都退出去吧,別讓任何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