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也越發的冷了下來。
這位劉老闆也是富家子弟,幾十年前是靠著家裡做買辦發家的。
到了他這一代,倒也是響應號召做了實業,開辦了日化廠。
他們家和東瀛人有著關係,加上他也是八面玲瓏,從小就受過良好的教育,長大之後還在東瀛留過學,個人能力和性格都不錯。
辦的廠子也是日漸興隆。
是在那北方几省之中數得著的日化大廠。
他這個人也沒有別的毛病,唯有一個就是太喜歡東瀛人。
而趙老闆和這位劉老闆也勉強算得上是朋友。
雖然說兩人的立場並不完全一樣,趙老闆對於外國人就是比較警惕的。
但這並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世界,哪怕是兩人在這些問題上有些分歧,也不妨礙他們生意上有所往來,生活中也略有關係。
一個月之前,這位劉老闆很高興的告訴了趙老闆,他又和東瀛人簽了一筆大生意。
只要他能夠按時供貨,提供足夠分量的產品,東瀛人不僅可以用高出市價半成的價格將貨物收購,還會轉讓給劉老闆一項新的化學技術。
天上哪有這樣掉餡餅的事兒?
趙老闆當時就提出了質疑。
劉老闆解釋說,是因為東瀛人想交他這個朋友,也看好他的廠子發展,想要入股他的日化廠。
但是劉老闆雖然和這些東瀛人是朋友,卻並不想讓別人染指自己的生意。
因此也就沒有談攏。
那些東瀛人倒也沒有生氣,反而很有氣量的表示理解。
還以朋友的口吻立下了這個君子約定。
若是劉老闆能夠按時供貨,就能夠得到他們所說的好處。
但要是不能按時供貨,就得賠出鉅額的賠償金,還要給這些東瀛人購買股票的優先權。
雖然說這只是小事,但其實在合約的簽訂之中,七拐八拐幾乎已經變成了劉老闆違約就要把廠子賤賣給這些東瀛人。
贏的大,輸的也大。
但是劉老闆對自己的產量很有信心。
而且剛剛做好了擴產的打算,所以東瀛人給他們定下的目標並不算高。
劉老闆就看在這些東瀛人謙遜有禮的份上互相非常有君子風範的立下了這個約定。
正是得意洋洋的時候,哪知道才過了一個月,居然突然打電話找趙老闆求救。
“你說說,他們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劉老闆用一些哭喪的語氣說著。
“這些該死的東瀛鬼子!他們勾結了地方官員,還派出人手,裝成土匪的樣子,暗中截留我的原料。”
“這半個月已經被截了兩次了,足足有十萬大洋的原料。”
“第一次被截了之後,我也發了狠花了重金沿路打點,還請了護衛。也幸好是花了這些錢,在第二次被搶的時候打死了一個。”
“我和這些東瀛鬼子比較熟,他們的兜襠布我還是認得出來的,這才知道是這些畜生在暗中下手。”
“我也找他們吵了幾架,也找了官府說和,但他們都像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樣,根本不為所動。而且官府也並不站在我這一邊。”
“趙老闆,你得幫幫我,看在以往交情的份兒上拉兄弟一把,要不然再過兩個個月,我這廠子就要拱手讓人了。”
聽著劉老闆的哭訴,趙老闆也沉默了。
幫他還是不幫他?
如果要幫他要怎麼幫?
他和劉老闆的情分還沒到這個份兒上。
而且說實話是不想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