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那張血汙且混著泥土的臉上是一種極其複雜難懂的神情，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這些複雜的情緒出現在一張臉上，顯得她十分絕望和無助。

彭老無法反駁，他像是被人扎破的皮球，原本神采奕奕的臉瞬間灰敗起來。

“我……”彭老想開口解釋，但他看著穆雪那張和自己女兒一模一樣的臉，突然什麼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彭老，你為什麼要把巫蠱娃娃做出來？你為什麼要把這種害人的東西做出來？！”穆雪粗嘎難聽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絕望。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當成親人的人竟然會是害自己變成這副鬼樣子的罪魁禍首，她又哭又笑，將身上的那被撕爛的紅披風一把扯了下來。

“彭老，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是那個巫蠱娃娃害的！”穆雪渾身都在顫抖，她赤裸著身體，將自己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

但現場所有人都感覺不到色情，他們都被穆雪的行為驚到了。

向晚看著那一層貼在骨架上的皮，無聲地抬了抬眸，最後又悄無聲息地垂下了眸子，不再去看穆雪。

江挽在穆雪扯開紅披風時就挪開了自己的眼，雖然穆雪就像一副骨架，但他還是下意識偏過頭不去看，說到底穆雪還是個女生。

夏歡沒有太大的反應，她盯著穆雪身上那緊實的皮，似乎在想她是怎麼將那一層層皮變成現在這樣的。

小太妹只看了一眼就瞬間垂下了腦袋，她有些不太敢看，看久了就會想起她自己，只不過當時的她沒有這麼皮包骨，也不是因為詛咒。

林玉辛也下意識偏過了頭，雖然這是在副本，雖然穆雪這副樣子和骷髏沒什麼區別，但終歸是男女有別，他還是無法真的去看穆雪那赤裸的軀體。

宋有之看了眼，就像被燒到眼睛般迅速扭過了頭，他雖然二十八了，但目前還是單身，未來也不打算娶妻生子，所以看女生裸體這件事，他有點幹不來。

國字臉男人只覺得毛骨悚然，他到現在才清楚，原來被詛咒後就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心中突然慶幸起來，還好當時被穆雪詛咒的不是他。

清秀男人也沒想到會看到這幅驚悚的場景，他汗毛倒豎，搓了搓胳膊就撇過了頭，不敢再去看。

所有玩家中，最不鎮定的就是那名剛被穆雪詛咒的女玩家，她臉色慘白，整個人全身都在發抖，看到穆雪這副模樣，她似乎已經聯想到了自己未來的樣子。

不過她想多了，穆雪這種情況是詛咒失效留下的痕跡，像江挽和女玩家這種詛咒還沒失效的，他們會慢慢變成這副模樣，然後最後慘死。

彭老不敢去看穆雪，他彷彿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整個人顫顫巍巍地撿起地上的紅披風，裹在了穆雪身上。

“怎麼辦，你說怎麼辦！”穆雪哽咽起來，她大哭起來，那粗嘎難聽的聲音在一片死寂中顯得極為聒噪。

“我……”彭老痛苦地閉上了眼，似乎不敢去面對這樣的穆雪。

“行了彭老，夢已經醒了，不然你覺得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江挽打斷了彭老那還沒說出口的話，他神情冷漠，像是在看一個不怎麼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