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記憶,是從臉上濺上血以後才出現的,剩下的事情,他毫無所知。
這時候,金義仁的媳婦兒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孩子爸,怎麼了,有人偷咱家。。。啊!”
金義仁老婆話喊了一半兒,趕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嚥了口唾沫,扯了扯還有些發懵的金義仁:“怎麼了這是?”
金義仁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金義仁老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不行,不能把他放在這,也不能報公安。”
86年對於正當防衛的界定還很模糊,金義仁這種狀況,九成會判故意殺人。
“我去把孩子喊起來,把他們都埋了,不能放在這裡。”
金義仁也回過勁兒了,趕忙點了點頭。
“老金,出啥事兒了?”
旁邊的鄰居喊了一聲,金義仁趕忙說道:“沒啥事兒,我老婆不舒服,我用車拉著她去市裡看看。”
“用幫忙不?”
“不用不用,你睡吧。”
喊上兒子,金義仁一家人拉著牛車,披星戴月的上了山。
上午八點,在一片原始森林深處,金義仁一家子平整了地面,把翻出來的黑土上蓋上了樹葉子,就好像這個地方沒有被人挖開過一樣。
金義仁不放心,砍倒了一棵黃菠蘿樹,在埋屍體的地方釘了兩根橛子。
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金義仁一大家子對好了口供下了山。
剛到了村口,金義仁就發現幾個公安站在那裡,領頭的就是他的鄰居樸國昌。
金義仁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硬著頭皮拉著牛車朝著眾人走了過去。
吳所帶著幾個公安攔住了金義仁的去路:“都下車!”
金義仁有些驚慌的問道:“吳所長,怎麼回事兒啊,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還沒等吳所長說話,樸國昌就說道:“你今天早晨殺人,你們一家子去埋屍體,我看到了,你還想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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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義仁的臉瞬間就黑了,他用鮮族話罵道:“樸國昌你為什麼要害一個民族的人,你這個畜生。”
樸國昌一臉不屑,用漢語說道:“有什麼話不能用漢語說的啊,怕別人聽到啊?”
“今天我可看著你們一家子把屍體放到車子上了。”
金義仁紅著眼睛問道:“我特麼哪裡得罪你了,你這麼害我?”
樸國昌一臉不屑的看著金義仁,和吳所說道:“吳所,這事兒你們辦吧,我就適合報案。”
金義仁驚慌失措的解釋道:“吳所,你聽我解釋,那個人來我這偷牛,然後我也不知道怎麼給他殺了。”
吳所皺著眉頭:“按你這麼說你應該是正當防衛啊,為什麼要把他埋了呢?”
金義仁一時語塞:“我,我。。。”
“當時車上還有個人,我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啊,我就殺了一個,我怕解釋不清,所以,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吳所搖了搖頭,苦笑著嘆了口氣:“老金啊,你這麼一整,這事兒真說不清楚了,你說你直接報公安不就得了麼。”
“現在好了,這事兒你舉證都舉證不了了。”
金義仁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樸國昌這時候抱著胳膊,輕飄飄甩出一句鮮族話。
“我十二歲那年我媽餓的差點死過去,我偷了半斤大米,你就是這麼舉報我的啊。”
“這滋味兒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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