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不怎麼在鎮子裡住,他們鎮子還是個大鎮,人還挺多,不可能啥人都認識。
雖然不認識,孫傳武卻知道這人就是剛才那送葬隊伍裡扛幡兒的那一個,雖然只是打了個照面,但是這才前後不到一個小時,他還不至於記不住。
“快起來,這是咋了?”
這爺們兒看著也得六十了,對著自己一磕頭,孫傳武心裡膈應的要命。
這不是折自己的壽麼。
“哎!”
李軍兒重重的嘆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的開了口。
“剛才我給我爹送到了墓地,本身都好好的,就等著下葬了,也不知道咋了,就在要落棺的時候,二明白突然就跳進了俺爹的墳坑裡。”
“他還喊著鞋掉了鞋掉了,你說他鞋咋就能掉裡面去了呢?”
“八大山一瞅就準備把棺材抬到一邊,誰尋思綁著棺材的繩子突然就斷了,二明白就讓俺爹拍下面了。”
孫傳武嘴角一陣抽搐,好傢伙,二明白讓棺材拍下面了?
棺材這玩意兒可都是實木的,重量可不輕。
二明白那個小體格子拍這麼一下,屎不得拍出來?
“二愣子死了?”
李軍兒哭喪著臉點了點頭:“可不麼,你說他就那麼寸,一下子就讓俺爹的棺材就砸死了。”
孫傳武嘆了口氣,他車上倒是有一套傢伙事兒,看了眼自己的老爹,孫傳武說道:“爸,我出去一趟,中午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
孫文舉知道自己幫不上忙,點了點頭:“小心點兒。”
等出了門,孫傳武喊著李軍兒上了車。
“你給我帶路。”
李軍兒點了點頭:“行。”
一面說著,李軍兒一面從兜裡掏出錢,把裡面的六張整錢點了出來,剩下的零錢揣了回去。
“小孫先生,別嫌少哈。”
孫傳武把錢揣進兜裡:“這有啥多了少了的。”
他沒多說話,二明白那個人不咋滴,能有橫死這一天啊,要說不是報應孫傳武都不帶信的。
不過孫傳武有些好奇,這老爺子和二明白多大仇,非得一棺材給二明白拍死呢?
“李大爺,我問一下啊,老爺子是正常走的?”
李軍兒搖了搖頭,一臉哀傷:“不是正常走的。”
“初四早晨的時候,俺爹洗臉,一頭紮在了臉盆裡,然後嗆死了。”
孫傳武嘴角微微抽搐,好傢伙,這是又收集了一個離奇的死法。
這種讓水嗆死,按理說也是橫死,這就對的上為啥老爺子能給二明白拍死了。
剛才他可是看到了,那麼大的一個大紅棺材,二明白這小子是真特麼不怕死,這種橫死用紅棺材的,他知道的就兩次了,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幹殯葬這一行的,你可以掙錢,但是人不能壞,不能貪,也不能壞規矩。
特別像是橫死這一種的,本身人家一肚子怨氣,你非得給人家整個大紅棺材,那不是純純激怒人家麼?
再說了,老爺子這種死法也算是夠憋屈的了,今天能拍死二明白,只能說二明白咎由自取。
“哎,這老傢伙,咋老是整這種事兒呢。”
二明白死了不要緊,李軍兒家裡肯定得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