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許知友家裡,幾個人穿著雨衣幫忙搭著靈棚。
正好兩個老太太從屋裡往外走,許知友一個勁兒的在後面道謝。
“大娘,麻煩你們了。”
老常太太擺了擺手:“有啥麻煩的,我倆都這歲數了,不怕死。”
“再說了,你媳婦兒那病要是傳染,你早就不行了,一個個的膽子都比兔子還小,啥也不是。”
許知友別過頭抹了把眼淚,老常太太看著打著雨傘的孫傳武,讚許的點了點了頭。
“傳武啊,好好給你叔辦事兒,讓你嬸子安安心心上路。”
“遭了好幾年罪了,也該歇歇了。”
“我知道常奶。”
老常太太擺了擺手,和另一個老太太打著傘出了院子。
等靈棚搭好了以後,許知友一個人抱著媳婦兒出了院子。
得了這麼多年病,許知友媳婦兒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幫著許知友把他媳婦兒放在停床上,孫傳武就開始往供桌上擺著東西。
點上照屍燈,許知友的親戚也陸陸續續的都來了。
這種癌症死的,也算是橫死。
等全都忙活完,已經晚上八點了。
外面的雨慢慢的小了下來,雨滴也變成了粗鹽一般的冰粒子,打在臉上生疼。
倒寒春來了。
康凱和南志遠哥倆聽著信兒也跟了過來,一塊兒幫著忙活了半天。
在許知友家裡燒了一道符,唸完了淨宅咒,孫傳武幾個人就回了家。
上了炕,孫傳武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他還做不到像是老爺子那樣,面對什麼事兒都心如止水。
哪怕上一世活了那麼多年,也沒經歷過幾次生離死別。
像是知道這種幾乎看著自己長大的人離世,看著她變成冰冷的身體,孫傳武心裡還是感覺到有些難以釋懷。
老爺子敞開了孫傳武的屋門,然後拽著了燈繩。
孫傳武趕忙用手捂住眼。
“我就說得有倒寒春吧,你瞅,外面大雪片子都老大了。”
孫傳武適應了光線,從被窩裡坐了起來。
“你咋還沒睡啊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