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微微一愣神,出來的不是別人,是他的老媽。
上一世自己走的時候,爹媽還沒走呢,倆人都在鎮子上住,他爹在電站,他媽在信用社。
自己也算是傷了老兩口的心了,那些年也是,過的渾渾噩噩的,按別人說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後來有一次自己找了個二婚帶倆孩子的,爹孃非不同意,然後一大家子吵了一架,多少年他都沒回家,一直都在市裡待著。
你要說是生老兩口的氣吧,最開始確實是生的,誰還不能奔赴愛情了?
後來那個二婚帶孩子的倆孩子自己都供著上了大學,大學一畢業,倆人就直接給親媽接走了,倆人本身也沒辦證,自己找都找不著他們去了哪。
那些年孫傳武也感覺沒臉見爹媽了,這也是他後面喝死了的原因之一。
對於二老啊,他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當時要是聽二老的話,也不至於混成那個鬼樣子。
看著眼前的老媽,孫傳武咧開嘴笑了。
“回,等過年就回。”
劉翠蓮白了眼孫傳武,沒好氣的說道:“都這麼大了,還讓你爺養著你。”
老爺子開口說道:“老大家的,傳武現在跟我學本事呢,以後就幹我這一行了。”
劉翠蓮微微一愣,對於自己這個老公公,她可是尊敬的要命。
只不過聽到自己的兒子要乾白事兒,她心裡多少有些犯膈應。
自己這兒子不是不喜歡乾白事兒麼,這是咋了,轉性了?
老爺子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說啥,畢竟也算是個正經營生,孩子只要不偷雞摸狗就行。
“行爹,都聽你的。”
一進屋,孫傳武就看到了自己的老爹,孫文舉。
“爸。”
孫文舉點了點頭,他性子和老爺子差不多,話不怎麼多,一天板著個臉,就跟別人欠他錢一樣。
要不是這個性子,他也不能在電站忙活了一輩子都沒當上個領導。
“你要接你爺爺的攤子?”
孫傳武搬著小板凳坐在苞米槽子旁邊,拿起苞米跟著一塊兒脫粒。
“嗯呢,我尋思接我爺爺的班兒。”
孫文舉微微皺著眉頭:“林場那邊我找人了,不打算去了?”
“不去了,幹這個挺好的。再說了,就我這脾氣,在林場也不見得能幹的多好,白花那個錢幹啥。”
老爺子板著臉,瞪了眼孫文舉:“咋滴,你和你弟弟都不願意幹這一行,我孫子好容易想開了想幹了,你還想攔著?”
“這個家啥時候你說的算了?”
孫文舉趕忙賠著笑說道:“沒攔著啊,我這不就問一問麼。”
“傳武啥樣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幹啥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別到時候林場也去不成,你這個也幹不了了。”
老爺子看了眼孫傳武,孫傳武重生回來的事兒就他倆知道,這是孫傳武的選擇,也是他替孫傳武做的選擇。
這件事兒,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做保,我說他行他就行。”
孫文舉趕忙點頭,他是一點兒不敢忤逆老爺子的意思。
只要孫傳武別滿世界當街溜子,他幹啥都行。
“行,聽你的爹,你說他行他就行。”
“哼!”
老爺子哼了一聲,直接就進了屋。
劉翠蓮瞪了眼孫文舉,小聲說道:“你說你惹乎咱爹幹啥,傳武幹這個也不是不行,咱爹不就是靠著這個把你和老二養大的,還給你倆成了家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