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武揉了揉眼,打了個酒嗝。
“還真,真是。”
倆人現在是喝高了,這荒山野嶺的,突然出現了個坐在樹底下哭的姑娘,怎麼看著都怪異。
倆人卻根本就沒發現,腦瓜子也不好用了,栽栽愣愣的就走了過去。
這地方叫黃泉子,之所以叫黃泉子,那是因為這塊兒有個暖流水兒。
啥叫暖流水兒,暖流水兒是土話,常年不上凍,冬暖夏涼。泉水旁邊吧,是一個黃土坡,全是黃泥。
這地方埋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荒墳,也就是沒人祭奠的老墳。
以前有挺多知青還有墾荒的在這邊勞動,不少人就永遠的留在了這個地方,多少年也就老孫頭清明的時候過來送個紙錢。
顯然孫傳武早把這些東西忘得一乾二淨了。
走到跟前兒,孫傳武打量了眼姑娘,這姑娘穿著一身粗布衣服,上身是那種棗紅色的褂子,上面還印著白花。
下身則穿了條老藍色的褲子,一雙綠色的黃邦牛筋底兒鞋。
大熱天的,也不嫌熱。
姑娘長的不錯,臉挺白,眼睛挺大,扎著兩個小麻花辮,楚楚可憐。
“姑,姑娘,哪家的啊,咋,咋在這哭呢?”
聽到孫傳武的動靜,姑娘怯生生的往後靠了靠。
康凱舌頭都大了,擠出一個自認為憨厚卻極為猥瑣的笑容。
“姑娘,別怕,我倆,我倆是紅旗村兒的,我倆,都,都不是啥好人。”
孫傳武瞪了眼康凱:“說啥呢,咱倆都是好人。”
“噗呲。”
姑娘捂著嘴笑出了聲,看著倆人的樣子,臉上的緊張也消散了不少。
“笑了,嘿嘿,你看笑了哎!”康凱咧個大嘴,自己笑個不停。
孫傳武懟了下康凱,然後問道:“姑娘,你這是咋了?咋在這哭呢,我,我看你眼生啊,哪個村兒的?”
姑娘皺著眉頭怯生生的說道:“我,我是五隊兒的,我腳扭了。”
“五隊兒?”
五隊兒在六隊兒下面,是個屯子,比村小一點兒。
以前都是生產隊兒,挺多屯子也懶的起名了,就按照哪個隊兒起的名字,要不就看著樹叫什麼大楊樹大榆樹,名字起的格外的草率。
五隊兒不是早就沒人了麼,好像和四隊兒並了啊?
孫傳武有些疑惑,還沒來得及多想,姑娘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