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畏懼相府權勢,猶豫半晌才訥訥道:“記住了。”
言府正廳內,言光霽氣得幾乎吐血。
他冷笑著對父母說道:“你們以為我一個小小典籍,為何會莫名其妙被左相夫人看中。福兮禍之所伏,這其中必有隱情。那位左相千金恐怕不是良配。”
言母沒好氣地說道:“你別背地裡說人家姑娘的壞話,那可是你未來媳婦!”
言父喜滋滋地點頭:“是啊是啊,兒子,你要當相爺女婿了!你終於混出頭了!明年咱家就能換個五進的宅子!你媳婦肯定能帶來許多嫁妝。”
言光霽看著沉浸在狂喜中的父母,忽然覺得十分無力。
想當年,他們一家三口從漏風漏雨的茅草屋搬進土房子就覺得很滿足。但現在,三進的宅子已經不夠他們居住。
人心的貪婪終究是沒有止境的嗎?可是他不想當什麼左相女婿,他只想做平雪純的丈夫。
文氏興沖沖地回到相府。
紀念晴見她異常興奮,忍不住問:“娘,您為何偷著樂?遇到什麼喜事了?”
文氏招招手,“隨娘去前廳,娘有一事告知於你。”
紀念晴很好奇,連忙跟上去。
片刻後,她失聲尖叫:“嫁給一個窮翰林?您是我親孃嗎?您怎麼能把我往火坑裡推?”
文氏氣急敗壞地說道:“薛良朋也是寒門子,你怎麼不嫌棄?”
紀念晴爭辯道:“薛大哥是爹的門生,與咱們家常來常往,知根知底,薛大哥怎麼能一樣?”
“你所謂的知根知底就是他明明有妻兒,卻還瞞著?”文氏臉色極其難看。
紀念晴毫不相讓,更加大聲地叫嚷:“他不是早就說過他有妻兒了嗎?他也沒瞞著咱們家呀!世事變化無常,他妻兒活著,他也不知道,那能是他的錯嗎?”
文氏怒吼:“他知道妻兒還活著,卻把人藏在崇福寺,繼續籌備與你的婚禮,這就是他的錯!”
“那是因為他放不開我!”
“說這種話,你還要不要臉?”
母女倆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就在此時,左相紀尋風滿臉慍怒地走入正廳。
“吵什麼!下人全都在看笑話,你們還有沒有體統?”
母女二人瞬間安靜。
“發生了何事?”紀尋風看向妻子。
文氏連忙把自己從方眾妙手裡搶親的事說了。
沈卉的案子牽連甚廣,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鬧得不可開交。紀尋風因一件小事,被暴怒的皇帝大加訓斥,很是丟了臉面。
他心情糟糕透頂,聽完妻子的話,當場就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胡鬧!婚姻大事,你竟然不查證,只是盲目聽信那妖道之女的話!你想毀了女兒終生嗎?”
紀念晴連忙幫腔:“就是啊!那個方眾妙說什麼娘都信,娘簡直魔怔了!
她展開雙臂原地轉了一圈,得意洋洋地說道:“娘,您不是說方眾妙給我算命,料定我三天之內會有大災大劫嗎?您看我哪點像是遭到大災大劫的樣子?”
紀尋風冷哼:“你娘怕是被那妖道之女下了**藥!”
紀念晴趁熱打鐵,連忙說道:“爹,娘關了我好幾天。您放我出去吧,我都快悶死了!”
紀尋風擺手:“去吧,多帶幾個丫鬟侍衛。最近臨安城不太平,你最多一個時辰就要回來。”
紀念晴大喜,轉身就跑:“謝謝爹,我知道了。”
粉色裙角消失在門外。
文氏火急火燎地追出去,大聲呼喊:“念晴,你回來!今日是最後一天,你忍忍!”
紀念晴腿腳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沒影兒。文氏站在屋簷下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裡的恐慌壓都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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