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幼荷匆匆將陸雲隱帶回安國公府,找來太醫診治。
小半個時辰後,太醫摸了摸陸雲隱的脈象,躬身說道:“啟稟國公夫人,陸公子腿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斷了主脈,血府失守。倘若他醒過來,稍微動一動,恐怕有血崩之勢。所以下官給他服用了安神補血湯,他這一睡,十二個時辰之內不會清醒。”
太醫話音停頓,然後從隨身攜帶的小箱子裡取出一個藥瓶,繼續說道:“此乃下官特製的金瘡藥,有止血生肌之奇效,還請夫人每隔兩個時辰便給陸公子上一次藥。等他醒來,傷口略微癒合,便能活動了。”
平幼荷皺眉,“要昏睡十二個時辰,這麼久?”
太醫躬身應是,表情有些惶恐。
“是藥效太重了嗎?若夫人不放心,下官這裡還有一副醒神湯,您熬給陸公子喝,不出一刻鐘他就能醒轉。”
平幼荷想到兒子過激的舉動,想到白辛夷那祖孫倆還留在臨安沒走。只怕兒子為了保護他們,又要往外面跑,弄得傷上加傷。叫他睡上一天一夜,未嘗不是好事。
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平幼荷眉梢微微一動。
兒子睡得人事不省,若我對白朮做些什麼,他也不會知道。等他醒來,我便說那祖孫倆已經離開臨安,不知所蹤。若兒子不信,我還可以逼迫白辛夷寫一封離別信,叫他親眼看一看。
想著想著,平幼荷的面容就陰森起來。
太醫見她如此,連忙走到桌邊,小心翼翼地說道:“下官這就把醒神湯的方子寫下來。”
未料平幼荷竟擺手說道,“不用了,那安神補血湯若是連著喝上幾天,會不會對我兒的身體產生不利的影響?”
太醫微感訝異,卻沒多問,忙道,“不會。陸公子情志不舒,氣鬱失衡,以至於臟腑受損,多有氣鬱、痰鬱、血鬱之症,夜晚常常多夢失眠,精神極其疲乏。”
“連著給他服藥,能讓他得到充足的睡眠,反倒對他身體有利。只是這藥喝多了也就失效了,往後他還是會氣鬱失眠。屆時便要為他制定新的藥方。”
聽見這話,平幼荷徹底放下心來。
她把那盒金瘡藥遞給身旁的老嬤嬤。
老嬤嬤精通醫理,深藏不露,只是略微一聞就眼睛一亮。之前那碗安神補血湯,她也是親口嘗過,確定沒有問題才讓陸雲隱服下。
見老嬤嬤暗暗點頭,平幼荷這才笑著向太醫道謝,而後命丫鬟拿來十兩銀子打賞。
太醫離開後,平幼荷面色一冷,立刻說道:“派幾個死士去抓白朮和白辛夷。一個時辰之內,我要在八角衚衕的宅子裡看見他們。”
老嬤嬤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太醫爬上馬車,把箱子交給等在車裡的小藥童,低不可聞地說道:“去告訴大統領,陸雲隱已經放倒,平幼荷定然會盯上白家祖孫。”
此時此刻,小小的臨安城內不知有多少暗潮在湧動。
白辛夷跑到烏衣巷,對看管此處的禁軍頭領說自己想要見祖父一面。因白神醫名望極高,又是自願來救死扶傷,禁軍頭領欽佩他的為人,便也沒有阻攔。
不多時,祖孫倆就在烏衣巷外的一座空置小院裡見了面。
“你怎麼來了?”
白朮裡裡外外換了衣裳,用藥水熬成的氣霧把自己燻蒸了好幾遍,這才敢來見孫女。
白辛夷笑地勉強,“我來看看您。裡面的病患多嗎?嚴重嗎?我怕您感染,十分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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