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群重複之前的問題:“你和穆雪寒是怎麼好上的?在她婚後還是婚前?”
崔義朋聲音恍惚地說道:“在她婚後。那一日,我娘去尼姑庵上香,遇到她和嚴若松在佛塔後面,因寵妾滅妻一事爭吵。”
“嚴若松扇了她一巴掌,她痛哭起來。我娘見她可憐,走出去為她仗義執言。嚴若鬆氣沖沖地走了,她和我娘則留在庵堂裡小住。”
“未料當天晚上,我娘忽發急病,不出一個時辰就已性命垂危。尼姑庵地處荒僻,找不到大夫為我娘醫治,穆雪寒孤身一人騎馬趕赴都城,為我娘尋醫問藥。”
“來回跑這一趟,她疲憊至極,卻還守在我孃的病床邊,直到我娘得到有效的醫治,徹底脫離危險,她才暈倒過去。”
“我當時在外地出公差,三日之後才匆匆趕回來。她那時還不曾恢復,臉色看上去比我娘還要憔悴。她那麼美,那麼心善,我見她如此,怎能不愛?”
說起這段往事,崔義朋竟露出溫柔的笑容。
李玉群冷笑道:“原來你愛著的是這樣一個人,然而這個人卻是幻象。真實的穆雪寒齷齪到令人作嘔。”
蜷縮在角落的穆雪寒早已經把自己的臉捂住。
崔義朋露出怒容,辯駁道:“你憑什麼汙衊雪寒?論跡不論心,我只看見她行善舉,不曾看見她傷害過任何人!”
卻在此時,郭賢癲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原來如此,哈哈哈!這竟然是一個一箭雙鵰的局。哈哈哈!”
郭賢一邊笑一邊拊掌,整個人前仰後合。
牢頭和一個身材高瘦的獄卒聽見響動緩緩走過來,默默看著這幾個男人。
郭賢絲毫不顧旁人的目光,依舊笑得瘋癲,氣息粗喘地說道:“崔義朋,既然你說論跡不論心,那我就告訴你,穆雪寒真正的行跡。”
“她那天晚上辛苦找來的大夫就是我啊。我見她對別人的母親都這般體貼入微,照顧人的時候又那樣溫柔細緻,便對她暗生情愫。”
“後來,我以幫她調理身體為由,常去拜會。她對我總是欲拒還迎,勾得我心癢難耐。日子長了,我們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她一支箭射下我們兩顆心,好手段,好手段!”
藉著這一個由頭,穆雪寒先後與自己和崔義朋都有了私情。郭賢如何還能相信穆雪寒的真心?這個女人是真的放浪,也是真的骯髒!她誰都不愛,只愛自己。所有男人都只是她的墊腳石而已。
郭賢笑著笑著便流出了眼淚。
“我們真是一群傻子,哈哈哈。天下頭一號大傻子,哈哈哈。”
說這話的時候,郭賢的靈魂彷彿都碎了。
崔義朋沒想到後面還有這許多事。他和穆雪寒暗通款曲的時候,郭賢竟也成了這人的入幕之賓。還有什麼可懷疑的?穆雪寒就是個蕩婦!她哪有什麼真情?她只有算計!
崔義朋低頭看看滿身狼狽的自己,想到那些暗衛上門抓人時,哭著追出來的妻子和孃親,忽然仰天長嘯。
悽慘至極的聲音惹得周圍牢房裡的囚犯也都發出嘯叫,場面十分混亂。
阿狗易容成的獄卒啪啪鼓掌,嘿嘿直笑。他是來看戲的。
假扮成牢頭的衛英彥盯著郭賢,眸光閃爍不定。
上輩子餘飛翰登基稱帝,郭賢憑藉著高超醫術,依舊是太醫院院正。有他在暗中幫助穆雪寒,說不定穆雪寒的兒子剛被冊封為太子,郭賢就會給餘飛翰熬一碗毒藥,送那人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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