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戰場中央的屍骸已經壘成了小山,僅存的戰士還在上面絕望地支撐,他們向國王的方向派出了很多傳令兵,可不知為什麼,敵人的援兵卻永遠比國王的援兵來得更加及時。
或者應該說,沼澤裡的骷髏從未停止過向外攀爬;而迪納斯王的主力卻始終未能到達。
他們記得自己距離國王的中軍並不算太遠,最多兩三個小時就足夠兩軍會師。
卻不知為什麼,他們感覺自己已經在這裡戰鬥了一整天,依舊遲遲見不到前來支援的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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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在戰士們的苦苦支撐下,利尼維亞的前軍至少還儲存著最基本的建制,不過這也已經快要到達他們的極限了。
年輕的維斯帕顫抖地握著家傳的寶劍,昨天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只能幫騎士穿鎧甲的低等侍從,但就在剛剛,他卻繼承了父親的寶劍以及父親的爵位——帕戈拉斯伯爵。
他的父親、他的兩個哥哥,都已經在剛才的戰鬥中死去。
接替他們指揮戰鬥的方旗騎士和城堡教頭也不知所蹤。
戰鬥的指揮權已經不知道流轉到了哪裡,有經驗的軍士和侍從比伯爵更受士兵們的尊重。
活著的人幾乎只能組成若干小型戰團各自為戰。
這過去的短短一個多小時裡,已經數十個古老而榮耀的家族遭受了滅頂之災,更有難以計數的騎士和侍從葬身於腳下的泥淖。
當他們終於看到沼澤裡只有零星的骷髏還能爬出來,並且這些骨頭架子的腐敗程度也越來越誇張,以至於它們走兩步就能把自己的腿骨折斷時,疲倦的身體終於帶著活下來的慶幸癱軟下來休息。
但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戰場之外,在迷霧之後數以千計的地獄犬又已經悄然集結。
這些永遠活在飢餓中的地獄惡犬,呲著骯髒的黃牙,頂著駭人的犄角,身上還披著殘缺不全的鏽紅色毛髮。
它們的血盆大口,成了很多剛剛在骷髏海中僥倖生還的倖存者一生中,看到的最後一幕。
潮水般湧來的地獄犬,也成了壓垮利尼維亞前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骷髏海中奮戰至精疲力竭的利尼維亞前軍,無論是士氣還是體力,都已經完全不可能擋得住這些比骷髏更加兇悍的地獄犬了...
當迪納斯王派出去支援前軍的王家神射手趕到時,他們只救下來很少的倖存者。
泥濘的沼澤裡到處都是散亂的枯骨,和幾門陷在爛泥裡的榴彈炮。
前軍被敵人完全消滅,而滿地的枯骨卻盡是人類的屍骸——他們沒有在這裡找到任何一具惡魔的屍體。
儘管倖存者們口述了他們的遭遇,令這場災難沒有看上去那般魔幻——他們事實上在遇襲的情況下,擊敗了遠超自己數倍的骷髏士兵,只是隨後到來的地獄犬把犧牲者的屍體啃乾淨了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這一幕被利尼維亞的普通士兵看到,也會帶來極大的衝擊。
在普通士兵的視角里,他們看到的是數千名數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沒有擊殺一個敵人就全部戰死,甚至連屍體都被腐化成枯骨。
這對於還未能見到敵人面貌的中軍士兵而言,絕對是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如果這是一場精心謀劃的襲擊,那麼這大概就是襲擊者最終的目的。
他想讓利尼維亞計程車兵畏懼。
畏懼會讓軍隊變成玻璃,看似堅硬實則極度易碎。
畢竟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騎士部隊,一直是利尼維亞人引以為傲的核心戰力;儘管迪納斯王的前軍只不過是些未經戰陣的新手騎士,但大多數普通的利尼維亞士兵並不知道這一點。
即便知道,也無法改變利尼維亞的騎士在他們心中支柱般的地位;因為大多數被徵募來的步兵,也同樣沒有多少戰爭經歷。
對於承平日久的利尼維亞而言,參加過首都保衛戰的那些老兵,就已經算得上是精銳步兵了。
“白騎士,跟我來!”迪納斯王亦察覺到了軍中氣氛的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