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聲,白綠相間的螺殼魚叉穿透了他的衣服,撕開了布片下面肥嫩的肚皮,緊接著幾滴紅色的血珠從傷口滲出。
黑棘本能地想要抱住魚叉的長杆,阻止魚人在此時拔出那玩意兒立刻要了他的命。
但魚人眼見自己拖不動黑棘的身子,就乾脆丟下魚叉換上匕首,再次向黑棘捅來。
受傷的黑棘已經沒有力氣起身反抗了,他只能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撐,看見那把飛來的匕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一擋,緊接著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中指和無名指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翻到了手背後頭,那把歪七扭八的匕首卡在掌骨的縫隙裡動彈不得。
而握著刀柄的魚人,又舉起了它的另一條鰭狀手,準備藉著全身的重量將刀刃壓到黑棘的身上。
黑棘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撥開左手讓匕首的尖刃避開脖子扎進左肩,然後藉著它壓下來的衝勁一個側身,讓它順著撲下來的慣性跌倒在自己身旁。
然後強忍著劇痛將匕首拔出,果斷地壓進魚人的眼眶裡,一瞬間紅色的血,白色的鱗和粉色的漿糊噴得黑棘滿身都是。
黑棘的身子也立刻癱軟下來,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就連呼喊疼痛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只能仰面朝天大口大口地喘息。
多虧了這個時候卡基諾斯注意到他,才將他肚子上的魚叉杆剪斷,然後把黑棘扛到肩上撤出戰場。
黑棘一倒下,灘塗上的防禦陣地也很快崩潰,落荒而逃的海盜們退回遺蹟的街區裡各自為戰。
大副、炮手長都已經陣亡,水手長死在了風暴環礁,如今黑棘又重傷幾近昏迷,而卡基諾斯說話他們還聽不懂。
即便各個水手組長想要扛起大梁統一指揮,但這樣的小頭目卻遠不止一個,他們平時連安排個值班表都會互相埋怨,更何況是現在關乎生死的時候。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對的,所以他們無法接受別的笨蛋對他們指手畫腳。
退入街道後,魚人也比海盜更熟悉這裡的地形。雖然它們和海盜一樣,在此之前從未見過這片廢墟,但不知為,就好像有前世的記憶引導著它們這條路通往哪裡,那座房子有幾扇門一樣。
它們總能找到每個據點的薄弱環節,然後從其中一擁而上,將龜縮其中的海盜殺得一個不剩。
沒有投降,沒有赦免,沒有憐憫,它們似乎就是要殺光這裡的每一個海盜。
直到夜幕降臨,這些魚人無法忍受陸地上黑夜的寒冷,不得不縮回溫暖的海水裡過夜,遺蹟裡只留下韋恩的手下還在搜尋他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打不過魚人,還打不過韋恩嗎?
白天被魚人屠殺的海盜,晚上就出來拿韋恩的手下洩憤。
當第二天藍色風暴再次領著魚人上岸時,發現在它們的登陸地掛滿了歡迎的“綵帶”和“花燈”。
那都是韋恩的手下,確切地說應該是他們的一部分。
這令韋恩大為惱火,但沒等他罵出來,立刻就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
海潮一族的皇帝,現在好像變成光桿司令了。除了他身邊最後的那幾個老水手外,韋恩已經沒有任何手下了。
沒有艦隊,沒有水手的海盜王,連個屁都是不是。
而魷魚怪向他許諾的軍隊、船隻和皇位,卻似乎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一樣。
魚人戰士只聽命於藍色風暴。
而海龜長艇和運輸鯨魚這樣更加離奇的魔法生物,同樣也只有藍色風暴和它手下的海螺法師才能驅動它們。
只有皇位倒是確實給他了——藍色風暴用一頂黃金打造的海草環為他加冕,說那就是海潮一族的皇冠。
可皇冠有個屁用?
韋恩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便決定今晚找機會帶上被圍困的黑棘一起逃出去——現在應該放下人類之間的分歧,先從這些復活的魚人怪物手裡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