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兔從小就知道自己不一樣。
因為所有的媽媽在喊他時的態度都比喊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要好。開始他以為是因為自己表現好,並一直以為了很多年,一直到上學後、漸漸的懂事兒後……
他很生氣!
在老bj的詞彙裡,“兔”,尤其是帶上了兒化音,可不是什麼好詞。這對於以成為堂堂男子漢為目標的王兔來說,是不可承受之重。
雖然全家人都習以為常、已經不會多想什麼什麼了,但跟外人介紹的時候,王兔總感覺別人的目光帶有某種深意,這曾一度讓他感到絕望,名字是要叫一輩子的呀。
終於有一天,他聽說有一個東西叫“改名”,他的心一下就活潑起來了。幾次見到爸爸都想說,幾次和爸爸在茶室喝茶聊天都想說,可一想到媽媽的身影、媽媽的笑容,王兔又壓了下去。
正如他的名字,這個家也不同尋常。今年已經小學四年級的王兔不是沒去過同學家,別人家都是爸爸媽媽一對兒,可自己家麼……唉!想請同學來家玩都不敢,白瞎了那麼大一個游泳池了。
每當盛夏炎炎,同學們羨慕的說著誰去了游泳館、水上樂園怎樣,王兔都想衝口而出:我家就有!
可這麼個家,怎麼把人領回來呀,怎麼解釋啊。
大哥王勝、二哥王中華,他們的業餘時間都被各級少年隊佔去了。以前沒加入國少的時候自己在家練,有空就隨同哪個媽媽去看笨蛋杯,和同齡人交流學習。加入國少以後,國內國外的跑、各種比賽,保持學業已經佔了他們所有的精力,他們的同學社交很淺,大概和爸爸一樣,他們的隊友社交也不是很深,畢竟年齡差的多。
大姐王紅妝曾經在足球和游泳之間猶豫過,後來麼……大姐還是太臭美了,足球連滾帶爬的被她忍痛放棄了,現在正在練游泳,已經加入了bj游泳隊,也忙。
至於弟弟妹妹,還小,不是剛上學就是剛走路。
只有王兔自己社交困難。
現在又到了冬天,雪花飄飄,就像小白兔的毛……唉!
“張叔叔,再見!”放學的王兔到了家門口,下了車衝保衛揮了揮手。
天已經黑了,王兔一腳跨進門裡發現爸爸正蹲在房簷下抓著一把雪,見他回來了還衝他招手喊:“兒砸!”
“爸爸你幹什麼吶?”王兔跑過去好奇的問。
“給你弟弟妹妹捏個雪團兒。”
“他們見過雪吧?”
“是啊,見過,但不是隔了一年了麼?年齡大了吧,這一年就是幾十分之一而且,年齡小呢,幾分之一,那可不就特別漫長麼?”
“噢!”王兔似懂非懂。
“你跟他說這些幹什麼,他還是孩子呢?”一挑簾,王兔看見媽媽出來了:“進屋去啊,別跟你爸在這鬧,他沒正行的。”
王艾、王兔父子同時露出無奈的表情,一個繼續低頭苦逼的捏雪團,一個低頭繞過許青蓮往屋裡走,然後王兔就聽到背後的爸爸跟媽媽抗議:“在孩子面前你給我留點面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