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吧。”師姐笑道：“換個人都不行，領導沒耐心聽下屬吹牛，咱們的體制也容忍不了這麼大的冒險，成了不會多什麼，不成可就糟了。”

王艾大笑；“所以我不想升官啊。”

“其實如果你是民間身份，就沒這麼麻煩了吧？”

“是，那樣我的計劃還可以更激進一些，但是在中國，還是體制的力量最強大，不像美國資本力量最強大，只要得到資本市場認可怎麼幹都行，中國不行。”王艾搖頭：“在中國，還是得到體制支援，哪怕部分支援、預設支援也比在中國搞資本力量強大。”

“這倒也是。”師姐聞聲點頭。

“足球的事兒，你還得管。”老高突然開口：“你現在還是足協副主席，將來你怎麼做、做什麼，也沒法隔斷和足球的關係吧？”

“嗯，沒法割斷，也沒必要，畢竟我現在的一切，都算是足球給我的，人不能離開土地嘛。”

“那我和韋主任有個想法，你聽聽看？”

“好啊。”

“考慮到你的足壇成就特別高，而我們，嗯也不至於是我們吧，大概國際足壇出來下一個你這種成就的，恐怕要幾十年甚至一百年。這個巨大的落差，決定了你在國際國內足壇的影響力將是永恆的。因為你現在工作忙，和足球關係比較遠，讓你從其他角度幫助足球工作恐怕比較難，聽說你連金球獎頒獎晚會都拒絕了？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每年搞一個私人晚宴，宴請一下中國最好的男女運動員，給他們上上課、傳授一下經驗？”

“效果有限吧？”王艾遲疑。

“指望你一頓飯就讓他們脫胎換骨不現實，但買了巴菲特晚宴門票的就能變成投資高手麼？歸根結底是一場秀，一場公關活動。從我們足協的角度來講，這算是給獲獎者的一個額外福利，從中國足球的角度講，這是一個有益的公開展示活動。我們希望能把這個事兒做成一個慣例，打造一個品牌。”

王艾沉吟片刻一點頭：“我請誰？什麼時間？”

“最好是獲獎者都去，時間就定在中國金球獎頒獎禮之後，任選一天。”

“人有點多，男女一人、教練一人、金童獎兩人、五人制一人再加上特別獎，這十來號了，我照顧不過來，私人晚宴名不副實。”

“你的意思是？”

“少點吧，男女各一人吧。”王艾搖頭：“我這還是照顧了國內習慣，要不然一對一是最好的。”

老高沉默片刻緩緩點頭：“也行，以你的身份去請金童獎獲得者吃飯，確實有點大材小用。但如果出現特別出色的青少年球員呢？”

“特別出色這個形容詞，可不是量化標準，容易引發歧義、爭議。”

“那就獲得國際大獎，或者在國際大賽上表現出色的，比如亞少賽決賽階段金球、金靴，世少賽決賽階段金球金靴，亞青賽、世青賽。”老高說道：“還有亞運會、奧運會，嗯，還包括亞足聯、國際足聯、以及一些重量級媒體評出來的吧？這個不設常態機制，算是臨時機制，打補丁的？”

王艾想了想：“行。對這種在國際上有了成就的，算是能達到我單獨宴請的最低門檻了。”

老高沒覺得王艾這麼說誇張，事實如此。如果不是中國人身份的便利，老高說的這些都不夠格，要讓王艾單獨宴請，下限是金童獎，一般得是兩大獎最終三人入圍名單的，即便是獲獎者，接到王艾的邀請也不可能拒絕。

王艾可是九次世界足球先生、九次金球獎。

兩人把事情定下來，程衛加了一句：“最好是邀請信任的媒體，不然這個儀式感和影響力出不去。”

王艾和老高對視一眼，預設就是體育頻道了，最權威，關係也最親密，熟悉的人也最多，互信極深，和王艾親如一家。

“還有，晚宴的內容也要研究一下，別光吃一頓飯就完了。聊什麼、吃什麼、吃完了幹什麼，最好也考究一點兒，有了儀式感，這個活動才能成為品牌。”

王艾狐疑：“這麼說，儀式性是不是太強了？我倒無所謂，早就做好當吉祥物的準備了，可青年球員不見得，人家沒準兒嫌棄我這兒事兒多不愛來了呢。”

老高夫妻跟看傻子一樣看王艾，師姐嘴快：“你還是對你的真實地位缺乏直觀認識，你應該是很少接觸普通球迷、球員吧？”

王艾咧咧嘴：“師姐你知道，我不方便。”

“脫離群眾了哦！”師姐調侃了一句：“如果不是你連續拒絕，大家體諒你，恐怕你會被稱為足球之神。歷史上從沒有人取得過你那麼高的成就，你甚至閒著沒事兒跨界到田徑，拿下了最重要的兩個世界紀錄，這更增強了你的傳奇性，你的退役又增加了一下，你獨特的退役儀式又增加了。現在你在普通人、普通球迷中間的影響力，地位，尤其是涉及到你本專業的時候，全世界沒人比得了，你就是權威、你就是傳奇，你就是閃閃發光的人形燈泡。”

陪同王艾前來的許青蓮忍不住哈哈笑，還摸了摸王艾的腦門：“發光，快！”

“滾蛋。”王艾扒拉下了許青蓮的手：“就是說，哪怕吃飯時候有鏡頭照著，我還得按流程往下走，我請的人也會規規矩矩的？”

老高哼了聲：“不排除有個別年輕人不服你，覺得你行他也行，但你是領導，你管著他，你有五大聯賽兩傢俱樂部，你決定他的前途，你還是大富豪。如果有人既不在乎你的能力，也不在乎他的國際國內足球前途，還不在乎你的有錢人身份，那他還踢球幹什麼？想幹這一行的，就沒有敢跟你鬧的。”

王艾舒了口氣：“那行吧，不過聽起來我像一條惡龍一樣。”

許青蓮笑道：“那就請吃飯的時候隨和點，別把年輕人嚇到了。”

王艾吸了一口氣點點頭：“總感覺，我的吉祥物身份越來越紮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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