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從田協出來,還在幫王艾拎著鞋的許青蓮迫不及待:“每一次都這麼熱情麼?”
王艾齜牙一樂,等上車張口就一句:“那能一樣嗎?”
許青蓮聞聲眨了眨眼,放下鞋給了王艾一巴掌:“別學女拳說話,你知道她們不是好人。”
王艾指了指自己捱打的胳膊:“你這叫家庭暴力吧?”
“對啊,怎麼啦?”許青蓮索性不講理。
“所以,咱們還是得認真反女拳,一絲一毫也不能沾染。”王艾認真。
“嗯……好吧,我會注意的,我會做一個社會主義的堅強婦女的,好吧?對了,你喜歡嗎?我除了身體結構,思想和你一模一樣?咱們一起談革命、做革命戰友?”
王艾搓了搓額頭:“呃,不要極端。”
“哈哈哈。”許青蓮順手又給了王艾一巴掌。
王艾急眼了:“沒完了是吧?一直家暴是吧?精神暴力就算了,你這肉體暴力還增強了!”
“誰讓你抗打了?對了,這也算是一種肢體語言吧?”
“要點臉,你咋不打自己呢?”
“疼啊。”
王艾都無語了,頹喪的靠在座椅上,在保衛們忍俊不禁的旁觀、偷聽中解釋:“田協對我的態度那當然也是有一個轉變過程的,我17、8時候,我們互相無視,我20出頭內部測試進十秒了,就熱情了,但發現我非常不穩定幾乎沒有比賽價值就又冷淡了。我參加全運會進十秒是一個轉折點,那之前我們吵架嘛,我發了我的訓練心得被他們專家一頓挖苦,把我惹急了。全運會之前他們嘲諷我,之後他們沒臉見我。當然,領導還是臉皮比較厚的,為了成績嘛,當然也是沒辦法,然後我就又參加了bj世錦賽,主場給他們爭臉了,再加上也過去兩年了,他們大概也想通了,事兒不是我挑起來的,對吧?我的反擊證明了我的正確,競技體育、達者為師麼,反正他們算是想通了。但那時候我只是普通運動員,足球界的地位田徑界也不在乎,所以雙方算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
說到這,王艾攤攤手:“後邊的事兒你們知道了?我參與籌建了中國足球學院,逐漸在權柄上達到了田協副主席的高度,我獲得勞倫斯體育獎,我打破博爾特記錄,我拿到年度田徑大獎,我在體科所當所長,這一步步的,是吧?反正在局裡的序列中,體科所和田徑中心同為直屬機構,雖然排名落後一點,但考慮到我的年齡、名聲、地位……是吧?”
“就是說,今天不是當你是運動員,而是兄弟單位領導?”
王艾聳了聳肩:“雖然我不想這樣,但他們也沒辦法,如果不給我這個待遇,我暗中嘀咕他們怎麼辦?”
“你會嗎?”
“呃……”王艾撓撓臉:“沒準兒。”
大家都哈哈笑,王艾也哈哈笑:“沒辦法,官大脾氣長,尤其這大半年,天天研究這三百來人,一言一行就決定了他們的人生、前途,輕鬆不下來了。說起來,還幸虧有你們讓我能隨時找回以前,要不然真沉在裡頭我都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我終究不是從基層一步步上來的,差不多十來歲就被眾人捧在手心了,驕狂自大是難免的。”
“還好,你把驕傲都放在了工作計劃上,沒放在為人處世上。”
“嗯,儘量控制唄,人人平等唄,換位思考唄,唉,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