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強求你了，你還年輕，沒接觸過體育外交，你在過去給外事口打工也是在較低層面，以後就好了，多看看、多學學。”高局說到這，看了看王艾兩口子：“你在所裡的工作有什麼難處沒有？”

王艾眨眨眼；“這是您打算給我補償？”

高局笑著點點王艾：“跟組織說話不要這麼隨意！”

王艾領情：“我會注意，至於所裡的難處，其實就是和外邊聯絡的比較多了，橫向聯絡比較多，我們很大的一部分工作是在既有的科研成果中進行整合，因為我們是跨界的嘛，許多行業性的縱向壁壘挺深的，有些交叉學科難以出成果，但潛力很大。所以，我們的辦公場地有點小，人也不夠多，尤其是科研人才，年輕的科研人才。”

“你打算讓局裡怎麼幫你？”

“就是給地方，給人。”

“地方得買，現成的沒有，人麼，各單位都挺緊張，你們所300多人，已經夠大了。當然，你不用急，按照你的設想，你是打算把體科所從狹窄的競技體育帶出去，先到業餘體育，然後到大眾體育，最後變成全民的健康生活的設計者，是吧？這個，確實以目前的規模是不夠的。”

王艾頻頻點頭，高局笑了一下：“所以，局裡有個想法，問問你的意見。你願不願意去北體大？那邊在京郊，地方大，旁邊甚至還有不少預留的空地。那邊是教學機構，師資力量強大，學生眾多。如果你缺乏人才，可以從中挑選就地培養。這樣的話，地方、人都解決了。”

王艾樂了：“可我是從體科所出發啊，您給了我地方和人，可我不在體科所了啊。”

“你不相信你所裡的同志？”

“不是不相信，但我的作用，起碼三兩年內沒人能取代，我在那，工作能往下走，懶了、累了，我還可以帶著大家幹，可我要走，很難說保守思想會不會回潮。這不是我不相信大家的能力，而是保守是我認為的，不是官方意見，人家不認為自己保守反而認為我激進。現在是兩種思想在碰撞，在最終結果出來前沒人能斷定誰對誰錯，我在，憑藉我的威望，大家即便想不通也能跟著我走，可我要走了，就是說我這個領‘錯路’的人走了，人家就要走人家認為的正路了。”

“嗯，局裡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所以打算讓你一肩挑。”

“一肩挑？體科所所長兼北體大校長？”

“對，怎麼樣，能不能挑起來？”

“北體大，我不瞭解。”

“年輕人嘛，為什麼一點闖勁兒都沒有？你在體壇沒怕過誰嘛。”

“唉。”王艾嘆息：“體壇都是對手，國內都是同志，不能用體壇的辦法啊。”

“少狡辯，告訴你，局黨委已經研究過了，今天我跟你談話順便透個風給你，過段時間組織跟你正式談話走流程。你是年輕人，北體大也是一幫年輕人，你們沒道理搞不到一起去的，那些學生很崇拜你。你四年學院院長、三年體科所所長，表現出來的領導能力是夠的。”

王艾深吸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高局這時候就比較嚴肅了：“按你的判斷，我們現在對科學發展的預期比較保守，如果你說的對的，那麼體科所保守了，北體大就不保守麼？體科所缺人缺地方，但北體大不缺，既可以搞科研，也可以為體科所輸送人才，你一肩挑才有利於體科所按你的設想發展不是？”

王艾抬頭：“但是，組織上對我的科學發展預期也是不支援的吧？”

“不，不是不支援，而是要等等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也要看實際發展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樣。但是我要強調的是，也許你的判斷有些激進，但方向沒錯。你五月份代表體科所釋出的那個‘運動員能量攝入標準’的影片，領導們都看了，很讚賞你說的體育新質生產力、體育高質量發展，這個方向是不會錯的，無非是走的快一點還是慢一點。你既然嫌走的慢，想要走的快一點，那就試試嘛。摔跟頭不怕，搞科研的哪有不出錯的？科學發展是會快一點還是慢一點，本來就沒有定論，大家都在按自己的理解去做。所以，你的判斷局裡保持觀望，但你的想法局裡會支援，要地方要人不是麼？北體大給你了，幹吧。”

從高局辦公室出來，兩口子互相看看，許青蓮逗王艾：“校長？”

王艾翻白眼：“叫我委座！”

“且，這老梗！”許青蓮雀躍了兩步：“領導真看重你，所長不算，又校長，一肩挑。”

“我覺得，局裡沒準兒想整合這幾個體科所和北體大呢，現在力量有些分散了，我們這邊一跨界，本身就有整合的需求了不是？一個單位整合也容易不是？北體大這個教育機構的是有科研能力的。”

“也對，看來對你真關注，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敏銳。”

“也許是局裡早就有想法但一直沒實現的契機呢？”王艾搖搖頭：“算了，不想了，頭疼。”

“嗯，不想了，反正還得半年呢吧？一般上任都是年底？”

“是吧？”

回到家裡，也沒瞞著雷奧妮，雷奧妮驚訝：“一肩挑兩個正廳級單位？那你的級別該往上動一動了吧？要不然兩邊都有黨官員，你一人分兩半鬧不好一個也拿不下。”

“37還怎麼動？動不了的，讓我挪窩就是重用了。”王艾搖頭：“至於架空什麼的你不用擔心，體科所沒問題，年底馮書記就退了，大機率我接，全所的工作重心都是我定的，大家的心氣、利益都是和繫結的。北體大那邊我還不瞭解，但有病我就治病、沒病我就強身，沒有誰會故意跟我對著幹，對吧？也幹不過我。我會把平穩、安全放在首位，確保不出大事兒，然後再按照節奏一步步拿下班子，再解放思想。”

“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一聲了，王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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